赫連闕似懂非懂,哼唧了幾聲才去了太后寢殿。
上官漫被安排在離行宮不遠處的宮殿裡,他一路無聲進殿,殿內並不見上官漫人影,內室裡床榻凌亂,依稀有女子體香,他在床前立了片刻,有風吹動珠簾慢帳,玉珠相碰,清脆悅耳,他突朝那裡轉過頭去,日光下光暈閃爍,打著五色光圈,照的人睜不開眼來。
他情不自禁緩緩掀開那珠簾幔帳。
清風徐徐,吹得四下裡惠風和暢,果見上官漫闔著眼臥伏雪白羊毛毯上,想是身上發熱,廣白紗罩袍已經卸去,袖逶迤層疊,鬆鬆露出一小截凝脂小臂來,青絲蜿蜒散落,寂寂如蓮落了滿襟,綠竹綺綺映著四下裡一片清新碧色,越發襯得她膚色如玉。
她手裡尚捏著一個碗大的酒盞靠在纏枝海棠紅錦紋靠墊上,長捷似闔未闔,顫抖如翅。他放輕腳步走過去,彎身將她手中酒盞撿起來隨手放到一側矮几上,她深睫突的微動,緩緩睜開眼來,眸子黑白分明,冷冽如潭,便那樣定定瞧著他。
他動作微微一滯,從容自若的將手心覆上她額頭,嗓音亦是低低的:“醒了?”
她並不接話,只慵懶揚起臉來看著他:“你來了。”
被她用那樣瑩亮的眸子望著,彷彿如利劍扎進他心裡,他眸中情緒暗湧,掌心下滑,緩緩覆住她的眼睛,他垂下眼來,啞聲道:“我來的晚了些,你會不會怪我。”她動也不動,任由被他這樣擋住眼睛,只微微側頭,似是在思索,他神情隱在暗影裡,只見狹長濃密的長捷裡溢位些微光亮,他嗓音沙啞而低沉:“漫兒,我答應你,此生欠你的,會用我一生來償。”
他俯下身將她攏在懷裡,只聞幽幽數語:“血海深仇,家仇國恨,連帶母親的,就讓我一人來償還你。”遙遠如有千里之遙,彷彿又近在咫尺。
她揚著臉枕在他頸窩裡,肩上柔亮如緞的髮絲,貼到頰上微涼如水,纖細蔥指握住他修長分明的骨節,髮間皆是他身上極淡的薄荷香,眨了眨眼,眸中才浮起濃濃的醉意來,那醉意似如泉湧,一點點湧進四肢百骸,滲進心裡,她心頭皆是殊兒平平聲音。
“陛下與柔太妃青梅竹馬,對她自是特別的。”
“攝政王妃臨走前帶走一個極重要的物件,陛下醉翁之意不在酒也說不定呢。”
她忍不住伸出雙臂緊緊環住他脖頸,用力之大,只讓他些微窒息,赫連瑜不禁蹙眉揶揄:“漫兒,你這樣熱情,發生什麼事可別要怪我。”
她突鬆了臂,撤揚了臉雙手攀住他寬肩看他,她淺蹙眉頭,醉眼朦朧的恍惚瞧他:“陛下可希望我恢復記憶?……
他微微一怔,深邃眉眼裡亦是暗湧情愫,尚未開口,她急急伸指掩住他微動的薄唇,寂寥苦笑:“我怕是不好了。”她眸子亦是如他一樣的憂傷:“我怕我後悔記起你,又盼著記起你,想知道之前我們是什麼樣子。”她看他許久,顫著唇揚起臉,闔目大顆的淚珠自眼角滾落下來:“不要讓我後悔。”
他聞言深深看她,扶住她的臉輕吻她略淺紅唇,輾轉溫柔吻去她臉上淚痕,她頰上滾燙緋紅,氣息急促,一手緊緊抓住他衣襟,他深深看她一眼,終啞聲笑著開口:“既然如此,我便不再忍了。”猛推開一側矮几,轟然作響,几上棋子散然落了一地,他捏住她的下巴,傾身吻下來。
風吹灌過來,身後玉殊亂碰幔帳狂舞,她腳上足環隨他動作泠泠作響,他修長指尖滑過裙裾絛帶,衣衫落了一地,捻熟流暢如往日,他的唇落到她灼熱顫抖的身體上,她亦柔情吻上他的臉,十指相扣,唇齒交融,皆是彼此氣息,意亂情迷裡,她只覺滿室的薄荷香,隨著急急鈴鐺碎響,一聲聲繞在耳畔,充斥著濃重呼吸聲,衝入雲霄般衝擊到靈魂深處。
兩年前赫連瑜登上大寶,蘇流瑾入主皇宮,宮中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