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曾由她主持,大刀闊斧修葺一番,原來的乾坤宮鳳棲宮早已失去原貌,各改了名字,如今赫連瑜的行宮也是另選殿宇,因此蘇流瑾所居住的寢殿乃是赫連瑜下旨另行建成,因殿名取了多次蘇流瑾皆不滿意,索性稱作無名殿,宮中之人哪裡敢這樣稱呼,因殿芝在西,天庭西王母亦是位於西邊,其中瑤池聞名於耳,宮人便尊稱西瑤宮。
赫連闕陪蘇流瑾說了會子話,蘇流瑾言中並不提上官漫,只問他住行吃用,他稚聲一一答了,正見一大宮女垂首進殿,顯然是有人求見,便知趣告辭,蘇流瑾倒也未留他,只賞了他一些精緻點心,赫連闕交給丸子,跪地謝恩,才施施然出了殿門。
自然有內侍引他出殿,赫連闕一雙眼睛左顧右盼,忽而蹙眉凝神苦思,忽而低嘆,丸子抬了抬眼看他,赫連瑜將胖胖的手指放到粉嫩唇上,朝他打了個噤聲的手勢。
襯著內侍不注意一溜煙滾到旁邊假山後,內侍聽到動靜,正要去看,只這一錯眼的功夫,丸子端著托盤突然開口:“殿下,您去哪裡?”拔腿便向外跑。
內侍再看去,果然不見了赫連闕,驚得歷時一身冷汗,丸子突然看了他一眼,只將手中托盤交到他手裡,內侍詫異看他,丸子出聲威脅:“不許動,這可是太后親賜的點心,如今天熱,可別讓它餿了壞了,若有個閃失,就拿你毀壞御物之罪。”
那內侍品銜不高,聞言只差哭了,迭聲說出幾個“這”字,丸子看看左右,朝他招手,那內侍果真附耳過來:“我們殿下的脾性你是知道的,最愛捉弄人,你若是被他拿住,十條命也不夠抵,我教你個法子,只要到通風涼快的地方守著,定不會出了亂子,我這就去尋殿下,你快去吧。”
那內侍對他感激涕零,捧著托盤苦著臉奔出西瑤宮去。
只這說話的功夫,赫連闕已偷偷摸到太后寢殿,他身量小,又極是靈活,自然不易被發現,襯著宮女們在臨殿的小間離沏茶,刺溜便鑽到桌旗下,只聞有個宮女問:“姑姑,可是來的什麼客?”
被稱作姑姑的大宮女便啐一聲:“這哪裡你可以問的。”接下來語氣卻有些輕慢:“若是稱客還抬高了她。”便又是一陣耳提面命,不過須臾,宮門們皆散了去。
赫連闕才支起耳朵聽殿內動靜。
只聞太后竭力鎮定的語氣略略發顫:“他當真這麼說?”
“是,她將宮人皆屏退了去,陛下因著匆忙也是隻身前去,因此奴婢得以靠近,聽見了陛下對……對她說的話。”
這聲音極是耳熟,赫連闕握在桌下捏了捏小下巴,才哼哧哼哧爬出來,點開雕花花壁的鏤空窗紗,瞪著藍眼睛看過去。
蘇流瑾著一襲青色錦裳飛速撥著腕上的紫檀佛珠,在窗前踱步,下首立了一身穿緋色宮裝的女官,殿外日光漸漸偏斜,映在殿內金磚之上,立著人影錯雜,光怪陸離,蘇流瑾面色平靜,卻猶遮掩不住眸中震驚,雙手竟微微發起抖來,闔上眼竭力開口:“他這是……”
她立在那裡許久,再未開口,凌然別開頭來,語氣已緩:“你退下吧。
那人影一欠身,窈窕退下去,轉身出殿的一剎,赫連闕看清的面貌,忍不住磨牙哼哼了一聲。
彷彿又有人進殿,蘇流瑾側身立在窗下攥住佛珠也不去看,許久才嘆道:“看來是不能留她了。”那人並未說話。
隔了半晌,蘇流瑾才開口:“萱兒,你去替我召師叔前來。”
那人果是柔妃,她微微一詫:“要讓他出手麼?”
蘇流瑾並不說話。
赫連闕急急收回目光來,轉過身子靠到花壁上,瞪著眼喃喃:“不好了。”
一晌貪歡,醒來便是頭痛欲裂,四肢無力,只覺露臺之上風輕柔送,她扶額睜開眼來,卻見一張放大俊臉枕在她一側,氣息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