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硯沒有在聽,於是問了一句。
“小酒,你瞭解我嗎?”薄書硯突然問了這麼一句。
深酒愣住。
薄書硯這樣性格沉晦寡淡的男人,一般人可能一輩子也無法窺其性情一二,深酒又怎麼敢說自己是瞭解薄書硯的呢?
畢竟嚴格地算起來,她和薄書硯在一起的日子,連半年都不到。
六年的夫妻,半年不到的朝夕相處,現在卻彼此鍾情,這真是一段讓人難以置信的緣分。
但同時,深酒也突然意識到,她一直愛著的男人,很多時候都不像是真實存在著的。
因為她對他的過去,幾乎完全不瞭解。
在見到薄書硯本人之前,傅深酒對於他的瞭解,僅限於傳言。
傳言曾說容貌無雙常人無法企及,現已經得到印證,深酒也確信無疑。
但傳言所說的“狠戾絕情六親不認”和“溫柔體貼謙謙有禮”,深酒到現在無法得出定論。
霍梔曾經還說過,薄書硯為了爭奪家族的繼承權,害死了自己的親大哥……
“對不起,我……”深酒不知如何回答。
“沒關係,我們從現在開始互相瞭解。”薄書硯回想了一下約翰昨晚對他所講的“首在交流”的婚姻之道,沉吟了下才繼續道,“既然你提到霍靳商,那我們就從霍靳商開始說起。”
深酒沒料到他的目的是這個,驚詫之餘後、便唯剩感動。
薄書硯為了她,真的已經做了很多很多。
她沒想到,薄書硯還願意為了她,主動提起這些事情。
“你說,我會好好聽著,然後記在心裡。”深酒扶著椅背坐了下來,聲音輕柔好聽。
“我大哥去世的時候我剛剛成年,然後我在牢獄裡度過了18歲到19歲的那一年。”
其實深酒以前也聽說過薄書硯坐過牢,但是當時她過耳即忘,根本未放在心上。現在親耳聽到薄書硯自己講出來,她的心境再與往常不同,抑制不住地震撼。
大概常人都無法想象,薄家那楊的世家貴族,怎會讓自家公子去受那種屈辱。
薄書硯沒有提及他為何坐牢的因由,只補充了一句,“在那一年裡,除了獄友和獄警,我只見過奶奶一個人。我原本以為我一輩子都會在牢獄中度過,但一年以後,我莫名就被釋放了。”
聽到這裡,深酒的心臟已經狠狠地揪了起來。在那一刻她除了心疼薄書硯,也終於明白了薄書硯那樣一個能對自己的母親都下手的人,為什麼會對薄奶奶那般緊張看重。
但這導致的直接現實就是,薄書硯看重薄奶奶,薄奶奶看重許綰輕,那麼……許綰輕有可能永遠都會活在薄奶奶的庇護之下。
“我出獄以後才知道,是與我同齡的霍靳商以性命相逼,讓他權傾雁城的父親救了我。但我並沒來得及回報霍靳商,霍靳商就已經因為這件事被霍家驅逐拋棄,早已不知所蹤。往後的這些年,我一直在用各種方法找他。很多人都告訴我,他死了……”
深酒有些聽不下去了,閉著眼睛顫聲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他對你這麼重要。但是上一次你問我他的行蹤,我是真的不知道。”
“其實這不是真相。”薄書硯的聲音異常地平靜,“前兩天我才偶然知道,當年我並不是被釋放,而是有人替我坐了牢。那個替我坐牢的人,直到八年前才放出來。”
深酒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隨後她摳著桌沿又重新坐了回去,“替你坐牢的人,是霍靳商對不對?”
薄書硯閉上眼睛,沒說話。
深酒想起了那個氣質冷邪卻一直嘴角噙笑的男人,突然便理解了霍梔一直以來對他的瘋狂迷戀。而霍梔這些年來一直在尋找霍靳商,大概不知道,霍靳商正在某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