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頭一震,半晌後默然點了點頭。
葉靈嘆了口氣:“好吧。既然你決定了,我們現在就開始。”她帶著我到了一個房間,我一進門登時抱住了手臂,屋內涼的就像是寒冬臘月。我按照她的話在那張玄冰床上躺下,徹骨的寒意凍得我瑟縮成一團,我咬住牙沒吭聲,卻在下一瞬,猝然尖叫出口!
太疼了!
彷彿所有的神經都被她紮下的銀針用針尖挑撥著,疼到鑽心。
我嗚咽著死死咬住衣衫,只差沒暈過去。迷迷糊糊間聽見她的低嘆:“何必呢?”淚水在我眼眶內打轉,到此刻終於決堤。用十年壽命換五年武功,在任何人看來,我都是傻子。可是我不得不那麼做——就算我能看見,對樓襲月而言,一個沒有了武功的弟子還是沒用的。而我是那麼想要留在他身邊。
疼痛一波波湧來,每次我以為是最疼的時候,下一瞬,便有更可怕的痛楚將我再次吞噬。我不知道自己暈過去了多少次,又痛醒來多少次。漸漸的,眼前依稀看見漫天的火海,越來越清晰起來。那個人像是天上的神仙翩然而來,白衣墨髮,驚鴻一瞥,溫柔地噙著笑對瑟瑟發抖的我伸出手。我如同被蠱惑了一般,顫巍巍地將手放在他的掌心。
接下來的三天,我都在昏昏沉沉中渡過,就如葉靈所言的,除了疼痛,還是疼痛。樓襲月卻一次也沒來看過我。今早我趁著還清醒的時候問葉靈樓襲月走了嗎,葉靈笑著回答我“沒有”,語氣帶著種莫名的興奮。
我在玄冰床上艱難的翻了個身,將臉背對著她,一股冰冷的感覺幾乎將我的心跳凍結。原來我在樓襲月心中,真的連葉靈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有了她,他連想都不會再想起我。我驀然惡劣的覺得,樓襲月是不是就為了見葉靈才順便帶我來的?要不然,他才不會管我中沒中毒是死是活。
來不及細想,下一瞬,思緒便被來勢洶洶的痛楚淹沒。我痛得不停的流淚,就像靈魂被生生抽離了身體,被一隻無形的手撕扯,汗水溼了我全身。
葉靈讓我做好心理準備,因為每一日的痛苦都會勝過昨日一倍。十天,就是十年,我對樓襲月的思念每天就像一年那樣長久,而且每一天比昨日加深一倍。可這些天,樓襲月與葉靈卿卿我我纏綿悱惻的時候,只怕連一刻都沒想起過我。
心頭這麼想,可每當我疼得快暈過去的時候,還是忍不住叫他的名字,每次疼痛稍減的時候,也依然期望樓襲月來看看我。而最近兩天想得太深,甚至產生了幻覺,在痛暈後的朦朧間老是覺得有人推門走了進來,走到床邊摸著我的頭髮,動作溫柔,然後輕柔的吻像雨點般落在我的臉上,唇上。但是當我拼命醒來奮力去抓住他時,身旁卻一個人也沒有。
再後來,我慢慢地想清楚了。樓襲月沒有讓我做什麼,是我自己這麼決定的,怨不得他。不就是十天嘛,以後還有長長的一生呢,這十天過去,我就能像以前那樣跟著他了。唯一的遺憾是,我復明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大概不是他了。
在這種日夜不休的煎熬中,我的眼睛的確一天天好了起來,眼前的光芒越來越亮。到第七天時,我睜開眼睛已經能模糊看見一些影子。我心中暗自高興,坐起來等著葉靈帶我去玄冰床那屋。這時,我聽見有人進了房間,下意識地問:“葉小姐,我今天要在玄冰床上睡多少個時辰?”葉靈沒有回答我,我狐疑的探出手去,“葉……”手在空中被霍然握住。
我心頭突地驚跳,只這一握就知道是誰來了,眼圈登時紅了,低聲喚他,“……師父。”樓襲月沒說話,只是揚手摸了摸我的臉,指端有些冰涼。我知道自己現在的臉色一定非常蒼白難看,精神也萎靡不堪,心想樓襲月看著該不高興了,所以他進來後連話都懶得說。
盼了這麼多天終於見到人,卻是以這個樣子面對他,驚喜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