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登時慌亂無措,“師父,我才剛起,沒來得及梳洗……”一邊說一邊慌慌張張地去摸床上的被子想要裹住自己,卻在這一刻,被樓襲月用力擁住。
我渾身僵在他這個擁抱裡。“小絮,”他在我耳畔喚我,嗓音帶著絲嘶啞,好像很疲憊的樣子,他問我說:“是不是很疼?”我連忙搖頭,“不疼,不疼的。”他鬆開我,語調冷了下去:“小絮又忘了,不能對師父隱瞞。”我身心俱是一震,生怕他真生氣了,急忙拉住他的袖角說:“其實,有一點疼。”
樓襲月嘆了口氣,挨著我坐下,將我抱起坐在他的腿上。把臉埋在我髮間,他用鼻端蹭蹭我的後頸,我登時輕輕戰慄了一下,聽見他問我:“小絮覺得眼睛好些了麼?”我點頭,心跳在他這個擁抱裡越發加快,卻又在他接下來的這句話裡,猝然停拍。
“為師不該帶你來的。”樓襲月認真地說,收起了平時的戲謔語氣。這個剎那,我喉嚨乾澀的完全說不出一個字。為什麼?難道是因為我佔用了葉靈太多時間?礙著他們了?我緊張地抓著他的手臂,顫著嗓音說:“師父,我不急,你可以讓葉小姐有空的時候來看一下就走,那樣就不耽誤你們在一起……”樓襲月屈指敲了下我的額頭,斥責般問道:“小絮,你又在胡思亂想什麼?”猛然意識到了什麼,他扳著我的臉讓我轉過去面對他,口氣不善地沉下嗓音道:“唐絮,有時候我真想把那些荒唐念頭從你腦袋裡擠出去。”
瞬間,我嚇得全身一抖。擠出去了,我還有命在嗎?樓襲月是那種說到做到的,天下沒有他不敢殺的人。包括我。他鉗住我下巴的手越加用勁,就像要生生捏碎那塊骨頭,我不敢叫疼也不敢喘氣。卻在這時,樓襲月突然俯下身來,在我嘴唇上輕輕吻了一下,笑出了聲:“笨小絮。師父逗你的。”一碰觸到他的唇,我臉上像是被火燒著一般,飛快燙了起來。樓襲月細長的手指在我臉上摩挲著,揶揄似地說:“瞧,現在臉色好看多了。”我的臉紅到了耳朵根。
我岔開話頭,諾諾地問:“師父,你這幾天沒走?”樓襲月的手指突然撫上了我的眼睛,刮過睫毛時帶起我一陣酥麻,他說:“小絮在這裡,師父怎麼走。”我頭垂得更低,靠在他胸膛上。我就是這麼沒用,他七天對我不聞不問的,現在不過一句不知是真是假的話,我就感動得說不出話來,覺得自己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隨後,樓襲月沒待多久就離開了,不過對我來說已經很滿足。接下來一天的驅毒也變得不再那麼難熬。
隔日清晨,我又做了那個奇怪的夢,夢到有人站在我床邊。等我一睜開眼睛伸出手,卻驀然發現,我竟然能看清手的輪廓了!我欣喜若狂地坐起,貪婪地看著久違的稀薄晨光透窗照了進來,裹上衣服,翻身下地往外面跑去。我想要給樓襲月一個驚喜,讓他第一個知道。
屋外竹林風過,瑟瑟作響。我一下掀開房門,抬起的腳卻突然僵住,停在了半空。
就在我屋前的那片竹林裡,兩個人緊擁在一起。身材修長的男子衣衫滑落下肩膀,晨輝灑落在他的身上,宛如神祗般美得令人心驚。而依偎在他懷裡的女子,正將雙手緊貼在他半裸的胸膛上——那是心臟跳動著的地方。
我心頭的狂喜一點點冷卻。
趁著沉溺在甜蜜中的他們沒有察覺,我慢慢收回腳,闔上了房門。眼淚在門闔上那一刻墜了下來。
樓襲月並非沒到這個小竹樓,他來了,只是不是來看我。他們倆天天在竹林裡親熱纏綿,我卻獨自在屋內痛到昏厥。為的就是用十年壽命,去換一雙眼睛,再親眼看著他們有多恩愛甜蜜。
我抱著雙膝,嗚咽著蹲在了地上。
唐絮,你真是天底下最大最大的笨蛋。
第十四章 師父的殘忍
白謙端著盆清水踢開了我的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