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得他戶部出人出力的。這項改革要曹尚書說,倒也有幾分能叫方簡他們名垂千古的意思,將老百姓按人口、勞力劃分,若實在家裡頭困難,就減了他們的稅,不管最後怎麼樣,至少現如今看著,是個真正的惠民之策。
林沫卻像是一點都沒興趣似的。
“閒得慌呢不是。真正家裡沒了壯丁、日子都沒法過的,能有一畝兩畝田在手上?減他們的糧稅,還不是便宜了地主。把農民按貧富分好了,一句話,他們說的輕巧,到時候,底下的人又能賺上一大筆,回頭減的稅,免的糧,到底不知道要便宜哪些會送禮的呢!再者說了,貧者免糧,這本來就是地方官做了幾百年的事兒,有良心的父母官自然會做,沒良心的——呵,他們反而是提醒了呢!”林沫一通抱怨,“真是天真的丞相們,幸好他們沒資格問何不食肉糜!”
水溶打著去看未來女婿的旗號也跟著他回靖遠侯府,他漠然地躺在馬車裡頭,並沒有附和林沫的義憤填膺——作為朱門酒肉臭的一員,他並沒有林沫這樣憂國憂民的好心,並且不以為恥。只是隨口說了一聲:“好侯爺,你當著你兒子的面兒可比這麼兇。”
其實林沫那張臉擺那兒,他就是真的眉頭緊鎖,不知道的人看著也是柔和的,不過知道他雷霆手段的,還是得被震懾一會兒。但聽了他這話,林沫還真就揉了揉臉。
“侯爺慈父心腸,令人動容。”水溶見狀調笑了一句。
“你今天陰陽怪氣的。”林沫嘆了一口氣,“我只當你不會再為了那位殿下同我置氣了?”
水溶看了他一眼:“你昨日得了嫡子,很是高興?嫡子、長子、幼子,不管人怎麼說,對於一個男人來說,這幾個兒子同其他兒子是有不同的。沒什麼人能免俗。”他隱藏了一句話。
皇帝也不能。
一開始,大家夥兒腦子裡想的就是,當今七子,韓王、秦王、齊王明顯與其他人不同,若非楚王外家勢大,也沒人會覺得他能角逐那個位子。至於偏疼幼子林沫的表現還不足以說明皇帝的偏愛?
水浮是嫡長子。一開始就被派到了戶部,而後又是刑部,都是國之根本,何況,封秦王——這個封號,還真不是隨便給的。皇帝栽培之心,天地可鑑。
當然,齊王也不差。
而且人緣更好些。
韓王同他相交、周家及周家門生都是唯五殿下馬首是瞻,比起當年心狠手辣的秦王,他的名聲自然更好聽。
卻其實是大忌。
做皇帝的,其實並不喜歡聽自己的股肱大臣過分地誇讚自己的某個兒子。尤其是,他自己還年富力壯,並沒有退位讓賢的打算。
而今連林沫都歸了他麾下,很難想象,皇帝會怎麼想自己的五子幼子。
到底是對兒子的偏愛更勝一籌,還是對皇位的眷戀佔上風?
林沫壓根就不懂這其中的勾心鬥角彎彎繞繞,自顧自地就去做個決策,事先也不來知會一聲,委實叫他心裡頭頂著根刺。
但林沫道:“你可以換個想法。”
“嗯?”
“我覺得你曾經喜歡過的人挺刺眼的,就算不想要命也打算斷了你跟他的可能?”林沫提議。
“胡說八道。”水溶喜滋滋地罵了聲這麼個不靠譜的建議。
真好哄啊。林沫頭疼地想。
水溶說的不無道理,連他自己也心驚膽戰過。甚至說假若齊王真能成大事,會不會和他三哥一樣忌諱他,假若按兵不動,就像別人說的,有當朝狀元、孔家女婿的身份在,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水浮興許能留他一命。但若是真與齊王一道,成則九重天,敗則黃泉路,沒有第三條道好走。兒子才剛生下來一天呢,紅呼呼的,軟綿綿的,席菘曦的教訓歷歷在目,如此無辜的小孩子,將來若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