轎子來到艾府大門前。
“這位小哥,麻煩您,我們是少夫人的父親和大哥,我們想來探望少夫人?”官掌櫃手裡提著一盒酥餅,對著守門的僕役說。
“什麼少夫人?哪來的少夫人?”守門的僕役你看我、我看你,一臉茫然。
官掌櫃尷尬一笑,心想大概是艾辰和銀朵尚未正式成親,所以艾府裡的僕役們一時還沒有改掉稱謂。
“小哥,那這樣吧,麻煩您替我向艾少爺通報一聲,就說‘白帆樓’的掌櫃來探望他的女兒官銀朵。”他改口說。
“噢,原來是‘白帆樓’的掌櫃來了!兩位請進!”艾辰以高價買下“白帆樓”的官銀朵,這事早已人盡皆知,所以僕役一聽便明白了。
官掌櫃一面道謝,一面把官銀堯扶出轎子,慢慢跟著僕役身後走進艾府。
“兩位在這兒稍坐,我去給少爺傳話。”僕役將他們領到前廳坐著,然後轉身出去,碰巧遇見艾家四姐妹迎面走來,僕役見了小姐,立即恭敬地行禮。
“是誰在前廳裡?”大小姐艾慄眯眼問僕役。
“回大小姐的話,是‘白帆樓’的官掌櫃和官少爺。”僕役回話完,便低著頭離開,前往艾辰的院落傳話。
聞言,四姐妹不安好心地對望一眼。那天她們才被艾辰暗指是“恬不知恥”的女人,一肚子怨懟正無處發洩,正好拿官氏父子開刀。
她們走到前廳,果然看見官掌櫃和雙目失明的官銀堯坐在裡面,四妊妹便極盡所能地嘲諷起來。
“我說這家子的人可真是好運啊,平空掉下了一萬兩黃金,不知道有沒有人被砸死啊?”大小姐艾慄冷笑道。
“這家人貪心著呢,一萬兩黃金還嫌不夠。二弟不是說了嗎?人家聘禮還想要一萬兩黃金呢!”二小姐艾瑜故意扭曲艾辰的話。
“錢當然是愈多愈好了,誰會嫌錢多的呀?不過這家人也真行,生出一個這麼懂得搖黃金的女兒!”三小姐艾潔配合著冷嘲熱諷。
“訂親、下聘都還沒有呢,就跑到這兒攀親來了,有必要這麼猴急嗎?”四小姐艾琲也跟著搧風點火。
官掌櫃被這些尖酸刻薄的話羞辱得渾身發抖。
官銀堯更是怒極地拍桌而起,又氣又怒地摸索著父親的手,鐵青著臉說:“爹,咱們回去。”
“可是……不等見了銀朵再走嗎?”官掌櫃就是因為太想念銀朵才來這裡見她的,現在連一面都沒見著就要回去,他的心一下子便難受了起來。
“沒關係,咱們過陣子再來。”官銀堯忍著屈辱,在父親耳旁說道:“爹,看樣子,銀朵在艾府的處境十分艱難,咱們還是忍著點,別給她添麻煩了。”
“好吧。”官掌櫃雖思女心切,但也只能心痛又無奈地扶著兒子,在一雙雙揶揄嘲諷的雙眼注視下,低著頭慢慢離開艾府。
***
官銀朵正在庫房裡,聽說爹和大哥來看她了,整個人開心得又蹦又跳,像個孩子般雀躍歡欣。
“我爹和我哥在哪裡?快帶我去!”她欣喜若狂地追問傳話的僕役。
“他們就在前廳。”僕役見官銀朵開心的模樣,也忍不住笑了。
艾辰沒想到父兄的來訪會讓官銀朵如此狂喜,對他來說,他根本不曾感受過這種對親人的強烈思念。
父親長年在外經商,從小到大,他和父親一年相聚的時間最多就兩、三個月,每一次的相聚和分離,他都已習以為常了,從不曾有過激烈的傷心或喜悅。
看著官銀朵開心地往外飛奔,那身影美得像翩翩飛舞的蝴蝶,他莫名地被她的喜悅感染,因為她的開心而覺得開心。
就在他準備陪著她一同前往前廳時,卻見通伯彎著腰一路朝他們走過來,手中還提著一盒酥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