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不用去前廳了。”通伯神情苦澀地對官銀朵說。
“怎麼了?”她不明所以。
“因為令尊和令兄都已經回去了。”通伯把手中的那一盒酥餅往前遞給官銀朵。“這是令尊給姑娘帶來的酥餅。”
“為什麼?怎麼會這樣就回去了?我們還沒見到面呀!”官銀朵神情焦灼地低喊著。
通伯搖頭苦笑了笑。
艾辰看著通伯臉上無奈的表情,好像有話要說,卻又說不出來。敏銳的直覺告訴他,官銀朵的父兄突然離開必有原因。
官銀朵愣愣地捧著爹為她帶來的酥餅,泫然欲泣。
這是她最愛吃的酥餅,她有好多天沒見到爹和大哥了,為什麼人都來了卻不見她一面就走?為什麼?
對親人的強烈思念驟然崩潰,她掩著臉蹲在地上,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艾辰定定地看著掩面大哭的官銀朵,呆愣得連呼息都忘記了,她的悲傷和思念強烈感染著他,讓他手足無措。
“你,別哭……”他輾轉地、艱難地說,不知該如何安慰她。
官銀朵阻止不了自己的眼淚,她深深陷在沉重的沮喪和失落中,無法抑止地哽咽啜泣。
她的眼淚讓艾辰有些慌亂,看她哀哀痛哭,他竟無端地也感到酸楚。
“不準哭了!”他不懂安慰,便用了自己最習慣的方式對她說。
官銀朵正在傷心難過時,從他口中聽到了“不準”這兩個字,忽然有一股不知從何而來的憤怒。
她忿忿地站起身,對著艾辰吼道:“我連哭都不準,你當我是沒有知覺的人偶嗎?我不是你庫房裡那些冷冰冰的石俑!”
艾辰的眼神一黯,神情倏然變得孤冷。
“又不是見不到你爹和你哥了,有必要哭成這樣嗎?”他冷漠地看著她。
“你不懂!”官銀朵泣喊。“我從來沒有離開過家一天,這麼多天沒見到爹和大哥,忽然就要見面了,我心裡有多開心。可是突然間他們竟然走了,連看我一眼都沒有,你不知道我的心裡有多難過,我的心情你根本就不會懂!”
艾辰眉心緊結,像被她狠打了一記。
“我是不懂,我只知道這沒什麼好哭的。你想見他們,大不了明天再把他們接進府裡來讓你們見面。”
他說得很平淡,而那樣平淡的語氣,卻讓官銀朵的傷心更為加倍。
當她悲傷哭泣時,她渴望他能給她一個溫暖的擁抱,而不是這樣無動於衷,她不喜歡他的冷漠,她討厭他沒有情緒的冷靜!
他究竟把她當成什麼?
官銀朵捂住嘴,任淚水婦婦傾流,心灰意冷地轉過身,緩步離去。
艾辰望著她遠去的背景,心口有一種細細的、不明所以的痛楚。
他其實很想將她抱進懷裡撫慰,但他卻遲疑著,始終沒有伸出手。
“少爺……”通伯出聲,若有所思地看著他。“您真心想娶官姑娘嗎?”
“為何這麼問?”艾辰奇怪地看他一眼。
“少爺喜歡官姑娘,卻沒有讓官姑娘明白。”通伯斟字酌句地對他說。
“明白什麼?我已經對她說過了,我會娶她,這麼簡單的事還需要說得多明白?”他無來由地感到焦躁和不耐。
“少爺,官姑娘要的可能不是這樣的明白。”通伯試著點醒他。
“你又怎麼知道她不明白?”艾辰眯起了眼。
“官姑娘若明白,方才就不會哭得那樣痛徹心肺了。”通伯搖頭感慨。
“他哭是因為沒見到她的爹和大哥,和我有什麼關係!”艾辰為自己辯解。說到她的爹和大哥,他面色一凝,問道:“通伯,銀朵的爹和大哥為什麼忽然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