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這裡卻是扎滿了營盤,變得人聲鼎沸起來。
一座華麗的營盤裡,燈燭的燈光,十分的明亮,將這座營盤裡照得通明。
黃臺吉正揹著手,對著一副地圖發呆。黃臺吉昨日過的遼河,到了今天,就忽然生出了不好的感覺,整個人有些恍惚。
“憲鬥,現在什麼時辰了?”黃臺吉問道。
“回大汗,戌時了。”范文程一直立在一邊,見自家主子問話,立刻回答道。
“哦,這就戌時了啊離錦州還有多遠?”黃臺吉心不在焉的問道。
“回大汗,此是平西堡,離錦州還有小二百里,三四日的路程。”范文程答道。
“自從明皇動了晉商,本汗對關內的訊息,也就越來越閉塞了啊”黃臺吉感慨道。自從明朝皇帝對晉商動手之後,邊關各守將個個收緊了通關的路子,再不敢隨意的讓人通關,因為已經有守將被牽涉進通虜案,已經被錦衣衛領著新軍收押了,天知道還要牽扯出多少人來,於是,個個謹慎起來,不敢隨意的讓人進出,甚至還有捉拿了經常進出關口的一些人送到錦衣衛那裡去,以撇脫通虜和自己的關係,往關外做生意的商人,也遭到大清洗,那些參雜了商隊裡的探子,沒了商隊的庇護,要nòng情報,再不方便了,加之過年,大雪封山,所以,訊息格外的閉塞,對於這種情況,黃臺吉感覺到十分的不舒服,有一種不好的感覺。
“……”范文程不知道該如何應對,明朝皇帝這一手,確實打中了後金的七寸上,以往後金的訊息,多半都要透過晉商那裡通傳過來,如今沒了晉商的訊息,他們對關內的情形,也越發的模糊了,遠不似先前那般一清二楚,即便還能得到一些訊息,可也不是十分準確,明朝皇帝一對晉商動手,就將通虜的帽子戴在了晉商的頭上,這讓很多暗地裡跟他們通訊息的人大氣都不敢出,生怕牽扯到自己頭上。
“……最近的訊息是明皇對鹽商鹽商動手了,明皇的膽子也不是一般的大啊”范文程不敢正面回答,只能提一提這個,鹽商是怎麼回事,作為明朝的秀才,讀書人,范文程自然知道底細,知道這裡面的盤根錯節,以他的認知,明朝那個十八歲的皇帝要動鹽商,要跟鹽商的後臺們鬥,還嫩了些,簡直是找死,這也被看成是一次絕好的機會,他不相信明朝那個十八歲的皇帝能在極短的時間內擺平鹽商,如此一來,明朝國內必定出現動dàng,甚至出現朝堂上罷朝的事,在他看來,這就是機會,所以,也才有了後金正月都沒過完就急匆匆的去打錦寧防線,後金的主意現在很明顯,就是要乘著明朝“內luàn”來擠壓到一些好處,因為一內luàn,這明朝內陸就會luàn來,什麼情況都會發生,如果明朝內部昏個頭,千年覺華島的事,未必不能重現,搶一次覺華島,就夠他們吃一年的,那次,也是明朝內部鬥爭太jī烈,給了他們機會。
“雖然本汗這次攻錦寧是和明皇動鹽商有些關係,不過,形式不如人,本汗也不得不來啊”黃臺吉感慨道。固然明朝皇帝動了鹽商,極可能導致明朝內luàn,出現紛爭,縱而使錦寧出現漏dòng,他們可以鑽個空子,如上次覺華島那般,搶一次夠吃一年,可更多的,黃臺吉也是有苦難言,不得不來,去年和朝鮮的關係,徹底搞砸了,東邊的路子被máo文龍徹底的封死,從那邊獲得什麼補給、貨物想都不要想,去年年底,明皇又忽然拿晉商開了刀,將他大金的另外一個極重要的補給路子封死,如今他大金,在那白山黑水之間,可真的要當野人了,太多的東西他大金自己不能產,得靠著從別人那裡得。西邊是林丹汗,比他更不如,也是靠著和明朝易貨,才能過日子,如今和他是死敵,絕不可能把他大金急需的東西賣給他。
他黃臺吉要是再不想辦,不用別人打,今年還過不過得下去都是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