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提起裙裾跟上。
鸞鳳閣如舊。只因宋陵如今也沒個正品夫人,鸞鳳閣一直還是林夫人住著。林夫人將宋元茗香二人引至閣中深處,廊廡幾轉,竟是轉到了一間小祠堂前!宋元訝然,兒時她同母親住在鸞鳳閣,對鸞鳳閣內也算是熟悉,卻不記得有這樣一間小祠堂,幽深、冥暗。
林夫人神色清肅,緩緩推開沉重的雕花木門,小祠堂裡的鎏金塹蓮花九層燭臺,燈火搖曳,給祠堂布上一種恐怖而惶悚的氣氛。那幽幽的桌案前擺著靈位,宋元與茗香暗暗交換一個眼神,摒息上前。本已有了壯士斷腕的決心,待漸漸看清,宋元卻還是腿一軟,跌坐在地上。
第 030 章 初嫁了(5)
“元兒!”茗香慌忙上前扶她,卻見素來沉靜的宋元淚如泉湧。
“為什麼……母親,為什麼!她已經死了!已經死了!”茗香忽覺事情蹊蹺,抬頭一看,卻見那黑墨玉上金燦燦的字:先君夫人徐若卿之靈。
徐若卿,即宋陵與宋隱的生母,宋維的第一任妻子。只是明明對徐夫人恨之入骨的林夫人會在此設祠堂祭奠徐夫人?!
林夫人深深凝視著面色蒼白的宋元,嘆了一聲,這才娓娓道來:“承泰元年,你用自己的命下了一場豪賭,去為陵兒爭奪王位。你賭贏了,也為我們母女換來了安好的生活。陵兒待你一向如親妹妹一般,不但推心置腹,並且疼愛有加,連帶著對我也是恭敬孝順……可是元兒,那只是你看到的。這間祠堂,就是你哥哥逼我立的,他要我日日來祭奠徐夫人,日日對著她懺悔磕頭……元兒,你哥哥心中,到底還是恨我的。”
宋元靜靜偎在茗香懷中,眼中冷光內蘊,已漸漸恢復如常,悽聲問道:“母親,當初你我對他們犯下的錯……難道哥哥這樣,不應該嗎?他也是大娘的兒子,大娘死前將所有的怨念和希冀都寄託給他,他卻負了大娘的期望……這樣,也不行嗎?”
“他這樣,我理解,並且支援。”林夫人自拿了一柱香,焚燃後,優雅地吐氣吹去火星子,插在靈位前的香爐裡。燭火映得她臉色忽明忽暗,若隱若現。香上升起嫋嫋白煙,一股代表祭奠的敬意的香氣漸漸充斥祠堂。林夫人移步女兒身側,扶起她來:“元兒,同母親一起拜拜你大娘。”
她們母女二人一同並跪在桌案前的軟墊上,掌心相合,對著靈位重重地磕了三個頭。宋元雙睫顫顫,合上的雙掌也抑制不住地顫抖,只在心中默唸:大娘,願你在天有靈得知哥哥的行為,不要遷怒他——
“元兒,今日母親之所以帶你來,是想與你商量一件事。”
宋元仍然保持著祈禱的姿勢,虔誠地望著“徐若卿”三字,道:“母親請講。”
林夫人緩緩張開雙眼,也看著靈位:“想必你也聽聞,你哥哥近日提拔了一位新人,那人是你大嫂的哥哥,祁荏。他如今位高權重,幾乎與思成相當。而思成竟也不知與你哥哥鬧了哪門子別捏,近來一直勢如水火,朝廷上頗有微詞,道是思成居功自傲、目無君主。”宋元聞言心驚,驀地想起出嫁前一日二人為她劍拔弩張的摸樣,莫非葉思成當真對她心存憐愛,早生愛慕之意?她不敢細想,畢竟葉思成明媒正娶的妻子,是她的姐姐。
“元兒,你可知那祁荏是何來歷?”
宋元搖搖頭。
“祁荏、祁苒兄妹表面是出自襄州世族家庭,實則是當年徐家掌家人之幼女與身旁侍衛私通,誕下的一雙龍鳳胎!徐家一直視這對兄妹為恥辱,從未公開他們的身份,外面也以為徐家小姐還未出嫁。當年徐門慘案,先主雖抄了徐家滿門,滅了徐家九族,卻並未對徐家的婢女痛下殺手。當初這對龍鳳胎由乳孃認領為自己的兒女,暗度陳倉,躲過了一場禍患……我原以為徐家血脈,除了宋隱、宋陵二人,再無他人,卻不想這廂無端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