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挑中的人是我,你還會不會選桓玄?”
君羽漸漸安穩下來,仰頭平靜地望向天空。這一瞬間,她甚至不明白自己為什麼存在,橫衝直撞的被誤解、被欺騙,除了這個虛假的身份,她到底還有什麼被利用的價值?
即將觸到她唇瓣的時候,桓玄忽然停住了,看著她怔仲的模樣,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這份平靜陡然激起了一絲怒意。他甩開手,狠狠將她推到樹上,心底的恥辱越來越濃。終其一生,他可以征服最高的山嶺,最強的敵人,卻馴服不了這個女人。
“你知不知道,對於馴服不了的劣馬,我從來不允許它活著。”
君羽的目光終於有了焦距,一點點挪到他臉上,茫然的笑了。“呵,在你眼裡,我就是一匹馬麼?你可以利用我,但是,也請你尊重一個還有點價值的傀儡。”
她的眼波漾入他眸心,桓玄不禁後退一步,唇邊泛起嘲諷的冷笑:“你以為,我娶你只是為了利用。我桓玄一手打下的這半部河山,除了榮華權勢,最不缺的就是女人。如果要反,別說是你,就是整個朝廷又能奈我何?”
“那弒君呢?”君羽盯著他冷冷說,“就算你沒有篡位的野心,我父皇的死,你敢說和你沒有一點關係?”
桓玄一愣,矢口否認道:“陛下是不是夢魘而亡我不清楚,但這件事情跟我確實沒有干係,也沒有瞞你的必要。”
“好,你可以把自己撇乾淨。可父皇一死,會稽王就立即你提拔為軍事刺史,大肆打壓那些敵對的臣僚,這又該怎麼解釋?”
桓玄搖頭:“我承認之前與會稽王走的近,但這並不代表我有弒君的野心。”
君羽逼近一步:“你不承認也沒關係,九月五日那晚,我在帝宸殿外遇見了張貴人,不到半夜父皇就莫名其妙的死了。整晚只有她的嫌疑最大,而張貴人恰恰是會稽王獻進宮的,在此之前你們一直關係密切,你還敢說這件事與你無關?”
桓玄張了張嘴,剛想解釋。遠處林蔭道上突然來了兩個太監,深褚色的衣袍提了拂塵,急匆匆就要過去。
君羽見他們行色匆忙,喝道:“你們兩回來,出了什麼事?”
那兩人跪下說:“回公主,式乾殿的張貴人自盡了,留下遺書說要為先帝殉葬!”
君羽聞言大驚,如果張貴人自盡,死無對證,這僅有的一條線索就斷了。難道他們發現什麼,所以提前一步下手了?
回頭望向桓玄,他眼裡平靜如水,找不到一絲波瀾破綻。君羽走過去,咬牙切齒地說:“不管怎麼樣,這件事我早晚會查的水落石出。你回去告訴會稽王他們,凡事不要做的太過分,否則我會當著滿朝文武的面,讓他一敗塗地!”
回到含章殿,已經是日落時分。擺上晚膳,君羽吃了兩口,突然問:“蕪菁人呢?”
嵐兮回道:“我看她好象往式乾殿的方向去了。”
君羽皺眉道:“張貴人自殺,跟她有什麼關係?”
自從發現蕪菁在食物裡搗鬼後,她每天便把送來的飯菜喂貓,不過三個月的時間,就死了四隻。那些貓吃過一段時間後,開始出現抽搐吐沫的現象。君羽憑著僅有的醫學常識,可以斷定這是慢性中毒。毒量很小,但是在體內積累多了,同樣會死。在外人看來,不過是尋常的突發身亡,很少能查出病因。
她沒有急著揭發蕪菁,而是命嵐兮每天偷來裝有毒藥的作料包,留作證據。一面不動聲色地觀察,用重金收買兩名手腳靈活的眼線,派他們跟蹤蕪菁,將她的一舉一動都彙報回來。
這樣持續了幾個月,她不但發現蕪菁是專人訓練的內奸,而且還和瓊華苑的細竹有關係。她們經常私下聯絡,互相交換情報,於是君羽也就故意把每天的行蹤洩露出去,好讓她們彙報給背後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