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兄弟之間,更不該將親生兄弟也作為犧牲品葬送掉!他不願意相信世民像楊廣一樣無情無義,但越來越多的事實卻如刀一般,來來回回在他心頭上戳!
“草民武方,參見唐公!”就在李淵沉思的時候,武姓商人已經按要求收拾停當,在幾名侍衛的帶領下走入了二堂。雖然李家迄今為止還沒有正式豎立反旗,但聰明的太原商人已經懂得用跪拜之禮晉見。三叩首之後,來人才緩緩地挺直了身子,目光依舊盯著膝蓋前的地面,不敢抬起頭冒犯天顏。
“平身,平身,都是太原人,施這麼大的禮做甚!”李淵抬了抬胳膊,做了個免禮的手勢。“士彠,將你的族人替我攙扶起來,賜座!果真是你的長輩麼?老夫怎麼從沒聽你提起過?”
“謝唐公賜座。草民論輩分是士彠的族叔,但跟他不算一家。他家是書香門第,平素不太跟我們這些經商者走動!後來他從了軍,公務繁忙,便更沒時間跟老朽聯絡了!”商人武方很是機靈,知道武士彠很介意彼此的身份,趕緊替對方打圓場。
“嗯,那是不該。沒有商人,南來北往的貨物交給誰來帶?士彠太把儒生們的話當真了,世間再濃不過的便是這親情,怎麼割,也割捨不斷的!”李淵笑了笑,以長輩的口吻說教。
在這兵荒馬亂的時局中,敢帶著商隊走南闖北的都不是什麼簡單人物。要麼本身勇武過人,並且兼備很強的統率能力。要麼手眼通天,跟各地的流寇頭子、山大王、綠林當家們交情非淺。李家舉兵在即,這樣的豪傑正是拉攏物件。即便不指望他能勸得沿途流寇紛紛來降,至少也能從其手中買到一些緊俏物資和斥候們打聽不到的有用資訊。因此,李淵在來人面前做足了功夫,絲毫不擺一國之君的架子。
“得唐公如此一語,我太原三十六家大小商號今後有福了!”虛坐在胡凳上的武方拱手,感激之情溢於言表。
“哪裡,我只是實話實說。”李淵擺擺手,不接受對方的恭維。“咱們河東物產豐富,但平地稀少,糧食很難自足。這些年若不是有你們這些為商者來回奔走,士卒們吃些什麼,百姓們吃些什麼。遇到荒年,官府拿什麼賑濟民間?只是那些腐儒們不懂民間疾苦,總是將士農工商四個字掛在嘴邊上。豈不知道若是四民缺一,他們連長衫都穿不起,更甭說筆墨紙硯了!”
幾句話,不但讓武方聽得心裡暖暖的,連侍立在旁的武士彠都大受感動。明知道有些言辭未必出於李淵本心,還是深深地彎下腰去,長揖稱謝,“末將多謝主公指點。末將今後一定謹尊主公教誨,多回家走走,不讓骨肉親情因為身份的不同而變冷淡了!”
“只怕你將來也沒太多時間!”李淵笑著搖頭,“咱們馬上就要南下為國除奸,如此關鍵時刻,老夫怎捨得放你這知兵之人還家。不過你這位族叔和其他族人,倒可以經常來軍中看你。咱們今後計程車卒會越來越多,各項物資缺口甚大。你武家既然號稱‘半幷州’,出頭來組織個商隊,為軍中供應物資,銷轉戰利品,應該是能做得來的!”
“多謝主公厚愛!”聞此言,武方趕緊跳下胡凳,與武士彠一道向李淵拜謝。他肯冒險幫婉兒傳遞訊息,為的就是搭上李淵這條線,以便大發戰爭之財。沒想到身為唐公的李淵如此聰明,不待自己開口,便主動滿足了全部要求。
“你不用謝我。士彠追隨我多年了,按常理,你們武家算是自己人,自己人用著放心。稍後便可讓他帶著你到陳軍師那裡辦個腰牌,憑著這個腰牌,武家的人隨時可以入營來見我!”雖然關心女兒的安危,李淵本著先公後私的原則,利用眼前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