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子下方的地板。但是,現在桌子左右的布簾和前方的地板,看起來卻像是連在一起。其實,布簾是左右相反,但因為它是黑色平面,所以觀眾應該看不出來。
“觀眾一開始看見桌子下面的,就是黑色布簾和咖啡色地板這類深色的單一色彩。所以用鏡子製造出的假象,就和觀眾心中認定本來就應該出現在那裡的景色是一模一樣的。因此,觀眾完全不會注意到設定在桌腳和桌腳之間的鏡子。反過來說,即使桌子下面和鏡子背面躲著人或機械,他們也絲毫不會察覺。
“‘頭顱說話’和‘斯芬克斯’中,魔術師的助手其實是蹲在被鏡子擋住的桌下,然後從桌子中間的洞伸出頭。這樣一來,因為鏡子的關係,觀眾就看不到助手的身體,只看到一顆頭顱在桌上。”
生島副參事不斷摸著他那頭灰髮,“那麼,放著柯納根夫婦屍體的那間密室,就是使用了這技巧?也就是說,當雷瑟和僕人佩達破門而入時,犯人正躲在品酒桌下?”
蘭子曖昧地微微一笑,“這是我一開始想到的可能之一。那間儲藏室裡的品酒桌正像這個魔術中不可或缺的三腳桌(德國篇:二八六頁)。而且,其中一隻桌腳就對著正面。此外,在雷瑟的口述記錄中提到酒窖的架子後面,有個地方藏著一面正方形的鏡子(德國篇:三八二頁)。就算那面鏡子沒有被拿來用在這個圏套裡,城堡裡也還有一間掛滿鏡子的鏡廳,所以不愁沒有道具。
“雷瑟的口述記錄裡,有一張根據他的描述而畫出的兇案現場圖——儲藏室的平面圖(德國篇:二七五頁)。看了那張圖後,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我發現柯納根夫婦的屍體和撲克牌桌等傢俱,全部都被放置在品酒桌的左右後方。
“如果在品酒桌桌腳所構成的三角形正面兩邊各立一面鏡子,那麼鏡子會反射出它前方地板及左右兩邊的牆壁。這時要是有人面向門口,往房間裡面看,就會像‘頭顱說話’魔術一樣,一定會認為品酒桌的下方和後面什麼都沒有。”
“換句話說,殘酷虐待兩人的屍體的犯人,從儲藏室內把門鎖上後,就一直躲在放置了鏡子的品酒桌下嗎?雷瑟和佩達來到這裡後,才撞開上鎖的門吧?”
“是的。”
“可是,他們進了房間後,犯人該怎麼辦呢?只要他們還在現場,犯人就無法逃出房間呀。”
“所以,這個有如魔術般的圈套,還需要另一名共犯才能完成。”
“共犯?”
“共犯就是僕人佩達。”蘭子眨著眼,一氣呵成地說,“請回想一下,當雷瑟看到屍體,正準備踏進房間時,佩達不是以不能破壞現場為由而阻止他,又要求他立刻去找人來嗎?(德國篇:二八三頁)所以雷瑟才去找費拉古德教授。因此,在密室的門被撞開後,雷瑟有一段時間不在現場。犯人就是利用這段時間離開房間的,當然,他也一併帶走設定在品酒桌下的鏡子。鏡子大概是後來才收到酒窖吧!
“然後,佩達再完成最後一場戲。他絕口不提共犯已離開房間,假裝自己一直看守著房間,直到雷瑟和費拉古德教授趕來。這就是擺放柯納根夫婦屍體的‘上鎖房間’可能使用的伎倆。無論多麼艱鉅的困難,只要先將其分解,就沒有不可能。”
“原來如此。”生島副參事雙手抱胸,感佩地說,“你的說明很清楚也很合理。”
修培亞老先生也咧嘴而笑,“對呀,真不愧是蘭子。這樣一來,殺人兇手使用的其中一項魔術伎倆就被揭穿了。”
然而,我卻覺得蘭子一開始的話有些奇怪的地方,“蘭子,你剛才說這個推理只是可能的假設,對吧?為什麼?”
“因為我不確定我剛才所說的手法,到底有沒有可能在那房間付諸實行。如果四周換成石牆,是否會出現和掛著黑色布簾的舞臺一樣的效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