躲在外面偷聽的江千蘩和江千影也推開門跑了進來,一個拿藥,一個倒水,慌了手腳。
江振宏吞下藥,坐在椅子上,看著旁邊的兩姐妹慘然一笑:“你們都看到了吧,你弟弟根本不稀罕東吳,我知道,我重用江宇,你們倆心裡有看法,可現在的情況擺在這裡,沒人可用,都回去吧,你也給我走,別在這裡礙我的眼。”
房間裡一陣沉默,江千影不敢說話,只是狠狠地瞪了江寄白一眼。
“爸,”江寄白開口叫了一聲,語聲誠懇,“我知道,東吳是你的心血,這麼多年來,我也一直在公司投入了很多精力,也一直朝著把公司發揚光大的目標努力。可你要知道,公司是死的,人是活的,可能我們兩個對重要的東西定義不一樣,在我心裡,活物比死物更重要。公司倒了,還能再努力把它振興,可人死了,真的活不過來的。為了家人朋友愛人,我把東吳放在第二位,我覺得我做得很正確。”
“寄白,你少說兩句了。”江千蘩小聲責備。
“不,大姐,今天就說個清楚吧。”江寄白冷靜地說,“我就是這個脾氣,再拗也拗不過來,我有能力把東吳做大做強,可要是讓我為它放棄自己的生活和親人,我不願意。坦白的說,爸,我對你這一點很早就有怨言。”
江振宏氣樂了:“你還有怨言?真是開了眼了,說出來我聽聽。”
“當初你全心撲在東吳上,媽一個人很寂寞你知道嗎?她的病,雖然是不治之症,可走得這麼快,卻和心情有關,你說陪她去m國開刀治病,可股價一個動盪,你就立馬飛回s市,她到了後來壓根兒就不想開刀了,”江寄白的眼圈有點發紅,“你在她死後一直惦念她,可是人死了,你惦念又有什麼用!”
江振宏的臉色漸漸發白,好半天才吐出一個字來:“滾!”
江寄白後退了兩步,啞聲說:“爸,你多保重,我會常來看你的,別擔心我,我有能力照顧自己。”
他轉身出了書房,剛下樓出了客廳,江千蘩從後面氣喘吁吁地追了上來:“寄白!”
江寄白停住了腳步,有點無奈地看著她:“怎麼了?”
“那個女孩是誰?如果你是認真的,我和她去談談,”江千蘩盯著他,鄭重地說。
“談什麼?”江寄白奇怪了。
“她如果真心愛你,一定會為你做改變,嫁入江家,結婚生子,是多少女人夢寐以求的事情,她沒有理由不答應。”
“不用,”江寄白斷然拒絕,“我不想她有任何壓力。”
江千蘩的臉都白了:“寄白,你這是怎麼了?爸現在很難過,他這不都讓步了嗎?以前你那麼喜歡賽車,都為了爸爸放棄了,現在不就是結個婚哄爸開心一下嗎?爸也沒逼著你和你不喜歡的人在一起。”
江寄白怔了一下,忽然問道:“大姐,你還記得那會兒我為什麼忽然放棄賽車出國留學了嗎?”
江千蘩嘆了口氣:“你的脾氣我哪懂?那會兒媽剛過世,你不也這樣和爸鬧得不可開交嗎?你出了個車禍,後背上拉開了好大一個口子,我們全家人都嚇壞了……”
“這個我有印象,”江寄白想起了後肩上的疤,“出了點意外。”
“後來你就忽然轉性了,答應爸爸去m國學企管。”江千蘩的聲音懇切,“寄白,你說媽走了爸惦記沒用,你將心比心,爸年紀大了,哪天他要是有個不測,你難道不會為了今天的爭吵後悔麼?”
…
江寄白在街上兜了一圈,回到小公寓已經將近十一點了。屋裡靜悄悄的,尤念已經睡著,他卻毫無睡意。
江千蘩的話,戳進了他的心坎裡。
有那麼一瞬間,他站在尤唸的臥室前,想問問尤念,願意嫁給他做江太太嗎?結了婚也可以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