缽裡休息,想睡上一覺來補充精力。
這樣不知不覺地,太陽就西斜了。黃昏日暮,飛鳥倦還。可屋子裡,蜷在大碗裡的小白貓仍舊睜著雙大眼睛,睡不著。她還有些在意上午的事情,那道士口中的紅鸞星動,還有他身上莫名熟悉的感覺。
如同受到了某種威脅,一陣不安和煩躁。
她起身從碗裡爬出來,在門外停了停,尋著氣息走向屋後。
剛出拐出牆角,就看見了那一片經開墾後平整乾淨的空地,地裡有幾株樹苗,其中三棵稍小的是剛種下去的,泥土還有溼痕。田邊,高大的木棉樹安靜地立在那裡,投下濃密的樹蔭。
而她想要看見的人就站在樹蔭裡,側臉被黃昏的光暈勾勒出輕淺輪廓,灰白色的袍子隨風微擺,肩頭沾上了幾片不知從那兒飄過來細小的花瓣。映入她眼裡,都成了畫。
☆、第21章 二十一爪子癢了怎麼辦
樊禪伸手接過半空中飄來的一瓣粉白色落花,忽而晃神。腦海中閃過許多畫面。
那一年,三重天界的仙君府裡,煙霧繚繞,梨花飛揚如雨。她也如這般伸手接住了其中一瓣,嗅到淡香。然後;對面的白衫女子在花雨裡慢慢回身,柔聲問她:“三兒,你真的決定了要下界麼?”
她一時間竟不知該如何回答,半晌唯有頷首,輕輕應了聲:“嗯。”
那人便揚起嘴角,星眸裡劃過一絲難以捕捉的深意。陽光斑駁,月白色的衣襬沾染了幾片梨花,清灑雋美。
“如此,也好。”對面的身影嘆息著徐步走近,嘴角的弧度忽而帶上幾分邪魅:“三兒啊,此去經年,不知何時才能相見了。”
“終會有見面的一天。”她輕聲開口,語氣平淡。對方笑著搖搖頭:“三兒還是如此薄情。哎呀,真懷念當初那隻呆愣可愛的大狗。”
……
微風拂衣,清香滿袖籠,舊時場景彷彿還在眼前。樊禪負手立在木棉樹下,披了一身夕陽的餘輝。良久,一聲低嘆融進傍晚的蟲鳴裡。
牆角處,雪白的貓盯著那端的人,眼底透出不知名的情緒。輕笑一聲,妖嬈的音調裡夾帶嘲諷。她輕盈躍過一道籬笆牆,便悠然開口道:“你在想著誰?”
樹下的人聽到身後動靜,微微側首。勾月走過來,繞到她面前,眯起眼看她,語調玩味:“還以為修行之人會清心寡慾超脫紅塵世俗呢,原來卻是你心裡一直藏著人麼?”
徘徊在周圍的風輕輕搖落了枝頭一朵大紅色的木棉花,然後又俏皮地牽起樹下美人的幾縷青絲。
保持著淡然神色的人眉梢微不可察地皺了皺,但不做言語。樊禪向來不喜歡別人臆測她的想法,也不願意去多加解釋。但勾月見她不理會自己,卻當是預設了。
某貓眸色漸沉。不知為何,此時看見對方這滿身寂寥的樣子,竟是有些討厭。她莫名氣悶,走到樊禪腳邊,冷不防伸出只爪子,就在那雲紋繡鞋上狠狠抓了一把。
“——刺啦!”
樊禪驚訝後退一步,那罪魁禍首卻一溜煙跑開了。她皺眉看著那憤憤然的背影消失在拐角裡,心生疑惑。過了許久回到屋裡,卻見某隻小白貓揮舞著爪子在四處抓撓。椅上留下了一道道刮痕,桌面也已經花了。
“你做什麼?”她冷聲。
某貓停住發洩似地動作,背對著她沉默片刻,忽然回頭,委屈地看過來:“指甲長長了……爪子癢。”
樊禪愣住,終是搖了搖頭,轉身坐在了椅子上,對那頭的白團子溫聲道:“過來。”
勾月不明白她意欲作何,眨眨眼,又在櫃子上繼續抓了一下,才慢吞吞走過去,像鬧彆扭的孩子。輔一走到跟前,樊禪就傾下身將她抱起,放在自己的腿上,圈進臂彎裡,然後捧起其中一隻小肉爪放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