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官?”知客問道。
郭遠轉頭看向他。
“您要用些什麼嗎?”知客客氣的問道。
郭遠愣愣一刻。
“那個,錢付過了嗎?”他忽的問道。
知客含笑點頭。
“還照上次的上吧。”郭遠坐正身子說道。
知客應聲是退了出去。
要死也要做個飽死鬼!
郭遠端起面前的茶碗,豪氣的一飲而盡。
……
日落日起,朝會之後,中書省一如既往的稽核各處遞來的文書奏章。
一個吏員拿起一本,有些驚訝。
“竟然是司天臺的天文課狀。”他說道,“倒是少見,又要說曆法錯了重新推定嗎?”
他說這話,開啟奏章,聲音戛然而止。
“十六月有食,乞有司講求故事,謹天戒。”
月食?
小吏猛地站起來。
有月食?!
月食,凶兆,從上始則君失道,從旁始為相失令,從下始為將失法。
“真的假的?這可是大事!”
小吏失聲喊道,轉身拿著奏章就奔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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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1摘抄自清《蘄州志》
☆、第四十五章 機會
十五有月食的訊息頓時就傳開了。
“有什麼大驚小怪的?”
高凌波漫不經心說道。
“司天臺哪一年不是三四次日食月食的預測,十次三次準就是普修寺的香火靈驗了。”
屋子裡的下屬們都笑起來。
“今年已經有了一次日食,再來一次月食,那豈不是亂了。”有人說道。
高凌波聞言卻是眉頭一動。
“如果真有一次月食那也…”他慢慢說道,“德政不修,宰相移禍,下罪己詔。”
唸到這裡,他坐直身子。
“陳紹那邊怎麼說?”他問道。
“中書把天文課狀攔下了,此時非同小可,正著司天臺詳論。”一個下屬說道,“不過,司天臺也在吵鬧不休。”
高凌波皺眉。
“他們司天臺,還沒定論?”他問道,“那怎麼就報上來了?”
“那到底是有月食還是有沒?”
陳紹看著面前司天臺提舉,亦是帶著幾分怒意問道。
“沒有。”司天臺提舉說道。
“也許會有,但尚無定論。”也有人忙提醒說道,“天象之事,非人力能察。”
這種話可不能說死,凡事要留個後路。
陳紹自然知道他們的把戲,將天文課狀扔在几案上。
“那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喝道。
“這都是學生郭遠肆意冒言!”
司天臺的提舉少監判官們齊聲說道。
“找他來!”陳紹喝道。
人應聲而去,不多時慌慌張張的跑回來了。
“大人,不好了,郭遠越次君前奏對了!”
陳紹大怒。
“荒唐!”
他疾步而出。
“這下可惹了麻煩了。”
“惹了麻煩也是那郭遠的麻煩。”
司天臺諸人低聲議論,也忙跟著去了。
勤政殿裡,皇帝看著面前跪著的年輕人,手裡高高的舉著一本奏章,雖然適才他說話很堅決,但卻掩飾不住身子發抖。
不知道是緊張還是激動。
“學生郭遠。推演出十五夜有月食,請告陛下告民眾率百官敬天防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