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顧目不轉睛地看著南望,生怕眨了眼她就不見了,「許是因為風大,擾了心神。」
「琴聲由心生,琴亂便是心亂,這倒不假。不過依我看,方才的心亂,不能怪這風。」南望邊說邊緩緩走到北顧面前,彎下腰湊近他,臉上依舊帶著笑,「大國師,可是有思念的人?」
北顧別過臉去,「許久不見,你竟會調戲我了?」
南望在北顧身邊坐下,把酒壺和酒杯隨意擱在身旁,「我原以為你會惱我。」
「怎麼不惱,惱得很。」北顧輕飄飄道。
「真的?」南望心翼翼地看著北顧,見他不理她,她便委屈道:「我本也不想去絕雁城,可這事怎麼由得了我,自然是平亂要緊。我在那處沒人說話,無趣得很。帶著他們跟人打了幾場,眼看著差不多了,便趕緊收拾東西馬不停蹄地趕來了。你倒好,竟同我發起脾氣了。」
本來北顧就是逗逗南望,結果她這番話說得他也不好受,忙問:「趕了多久的路?可有遇上什麼危險?」
南望這委屈也是裝出來逗北顧的,見他著急,她便又笑了,抓住他的手,將在她袖中藏了許久的那串流珠手鍊戴到了他的手腕上,又仔細看了看,大正好合適。
「這是……」北顧打量著這串手鍊,上邊的流珠極黑,而中間穿著的三顆銀墜子上刻了太極圖,在月下泛著冷光。
「若我沒記錯,今兒該是十月初五。我聽焰離說過十月初五是你的生辰,可那些名貴的東西我們都見了不少,要拿來送你也未免太俗。這手鍊還是我們臨行前一晚做好的,二十八顆流珠代表二十八星宿,三顆銀墜子寓意三生萬物。」
南望說著說著發現北顧又開始盯著她看,便笑,「喜不喜歡?」
「喜歡。」北顧答。
得到肯定,南望十分歡喜,又道:「我在書中查不到多少關於你們的飾物記載,後來還問了我哥哥,才打算做成這樣。且翻遍了府中的庫房才找到一袋流珠,銀墜子上的太極圖也是我親手所刻……」
她眼中彷彿盛了星星,將北顧的心晃得柔軟。嘴上說著完成這件事多不容易,分明又是直白地等著他誇。
北顧卻不多話,直接將南望攬過來,用吻堵住了她那張喋喋不休的嘴。
南望一震,趕緊避開,「你是真不怕被人看了去?」
「不怕。」北顧捏著南望的下巴,將她的臉掰回來,雙唇又輕輕貼了上去。南望稍稍猶豫,便將他抱緊了。
抱緊了她這幾月來唯一的念想。
第37章
夜深了,酒壺裡的酒也見了底。兩人喝得微醺,南望借著酒勁倚到了北顧懷裡,北顧卻突然提起一茬,「為何我給你寫了信你從來不回?」
「信?」南望一臉茫然,「我只收到過我哥哥的信,從未見過你的。」
聽南望這麼說,再想想葉蕭懿的出爾反爾和焰離暗示的那些事,北顧便也猜到了大概,「我還以為你在氣我……現在看來,許是在半路被人截下來了。」
「這些事情,我也猜到了幾分。從前是奪權鬧得皇城不太平,現在是葉蕭懿的作為鬧得整個東源都不大太平。我想著回去了見到他我也是心煩,況且他也不一定答應再放我出來,我就直接來這兒了。」南望道。
「一路趕過來你也累了,回去歇著吧。」北顧說著就把南望推起來,南望還一副不情不願的樣子。
兩人慢慢走在回軍營的路上,河水在身後潺潺流淌,像奏著一首輕快的歌謠。天邊的月牙散發著微弱的光,倒是照不亮什麼。
北顧眼見四下昏暗無人,便牽起了南望的手,換來她一聲輕笑。
火光和將士們豪放的笑聲漸漸近了,北顧又想起一事,「你這次來得匆忙,軍營裡還沒搭起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