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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鐵林的面前擺著一個大洗衣盆,他正手拿毛巾往赤條條的身上淋水呢。
工地這塊哪有洗澡的,裝置簡陋著呢。
天一熱,在工地幹活的女人們,回了住的地方,插上門擦擦就算不錯了。
男人們倒是比女人方便,也不躲人,找個旮旯拿個臉盆就是洗澡的地方。下工也不分幾點,白天晚上的都隨處可見洗澡的。
畢鐵林這個老闆不能那樣啊,他更得注意一些,白天再熱都不光膀子,就晚上黑天了,才能洗洗涼快涼快。
聽到陳大鵬喊:“二哥電話?”,畢鐵林兩手一用勁,整個大洗衣盆被他抱起,嘩啦啦一聲,洗衣盆裡的水從頭到腳澆下。
“來啦!”
……
“啊,哥,聽說你學習呢?哥,我是真沒想到,菸酒行那面打理的井井有條,你還能倒出空學賬本上那些事兒,挺辛苦吧?”
畢鐵剛哈著腰坐在沙發上,握著電話臉上露出了笑紋:
“嗯那,要不咋整?景陽街店裡的來福,竟麻煩他晚上去我那來著。
好幾個店,記賬跟飯店還不一樣,來福說報稅什麼的,賬本這方面都有說頭。
一樣一樣的,我得記清楚了,等你回來也能看的也明白。
關鍵我一聽工商稅務還有可能上門找茬,硬著頭皮一點兒一點兒學吧,要不咋整?”
畢鐵林說話聲音裡都帶出了笑意,給予他哥高度評價:
“所以說嘛,打仗親兄弟。哥,辛苦了。
呵呵,我估計你再給我管兩年店,你自己單幹點兒啥,指定也比我強百套。”
畢鐵剛聽的非常受用,可他沒飄飄然,還有點兒不好意思聽下去了,趕緊打岔道:
“別說那個了,你那竟胡扯,我不拖累你們就謝天謝地了。鐵林,我找你是想問問,能不能找找人,月月實習那塊,也不用說多好的學校,差不多點兒就行。
唉,這一年,孩子竟忙著掙錢了。
我現在算是品出來了,人的精力真是有限,她成績是不如以前,可也不賴孩子啊?
大妮兒性格還要強,我瞅著她咋像是有點兒上火了?
剛才我還跟她娘說呢,能不能是怕被分到不好的地方,打比方不如你那物件,怕面子上過不去啥的啊?”
人在山西的畢鐵林,挑了挑眉。
一晃那倆大孩子都要實習了?
難怪最近笑笑給他打電話,不再嘰嘰喳喳地說大侄女怎麼怎麼的了,以前能聊著聊著就跑偏,她又和大侄女幹什麼幹什麼去了。
畢鐵林有點兒後悔上次回來忘問學校的事兒了。
他是跟學校裡的一個頭頭打過招呼幫照顧著,可是人情這個東西,長時間不走動,確實不怎麼落底。
總不能這事兒去麻煩陳鳳翔的秘書吧?
“哥,不是什麼大事兒。不用擔心。
你也跟月月說一聲,一個實習點兒,又不是最終要去的單位,不至於上火。
先讓她聽著學校的信兒,要是分的不好,咱就不去了。等我回來再給她走動走動,現調整都來得及,指定比她那些同學強。啊?放心。”
畢鐵剛聽到弟弟這話,心裡徹底落了底兒。
第二天早上,畢鐵剛站在院子裡真就開始觀察他閨女了。
早上他閨女吃口雞蛋燜子,轉頭就呸的吐在桌子上了,那就不說了,備不住是嫌棄自家下的大醬有味兒。
就單說他家大妮兒開車上學吧。
畢鐵剛看到畢月先將車鑰匙遞給畢成,畢成就像是被支使習慣了似的,接過車鑰匙,饅頭三兩口塞嘴裡,顛顛地跑到大門口,開啟車門搖下車窗通氣兒,然後再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