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流星街的關係,像兩個最冷漠又敵視的仇人,突然發現身上流著同一樣的血液。
“對於流星街的問題協會內部開過幾次會,這個問題不是短期就可以見到成效的,畢竟流星街牽涉到太多方面的利益,最後沒幾個人投下贊成票。年輕就是比我們這群老不死好啊,無論後果是什麼你們都有足夠的毅力去承擔。看來決策會真是越來越不中用,還不如一個小姑娘。”
尼特羅笑著搖頭,口氣平淡聽不出責備下的火氣,“回去告訴哈里斯那小子,獵人協會會一直站在艾斯米身後,這不需要開會決定,我承諾了就會做到。”
親自走這一趟,親自見到獵協傳說中的會長,是這次考試給我最大的收穫,我慶幸自己一直留下來。
我站起身提著揹包,將那本義工黑冊子拿起來。然後對眼前這位一直盤腿而坐的老人恭敬地鞠躬,“在此向您告辭,尼特羅會長。”
獵人執照我最終還是沒拿,我已經得到了我最想要的。至於當獵人我自認功勞還是比不上各個領域裡的前輩,獵人執照還是留給更適合這個職位的有能者。
“有空來玩,還有替我跟米諾兒問好。”
我開門時尼特羅又變成樂呵呵的不倒翁,他語帶笑意地說。
我回頭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會的,謝謝。”
會客室牆邊,那幅紙軸下,有一瓶艾斯米的花。綠色蒼勁的枝條充滿生命力,無論在哪個地方都能看到艾斯米的鮮花,我們是如此努力地向前走下去。
走出來時飛行船上的喇叭又傳來一個甜美的女聲,“下一位,請44號上來。”
我再下時與西索擦肩而過,他雙目無神帶著找不到興趣目標的頹廢,誰來到他眼前都能視而不見的樣子。
我與他在上下梯時一個目中無人,一個目不斜視簡單地擦肩背對,似乎誰也想不起來其實大家曾見過面該打聲招呼。
下了梯我察覺到什麼轉頭向後看,寂靜空蕩的走廊什麼也沒有。是錯覺?
有些奇怪地向前走兩步,突然近在咫尺的身側有人用中文清楚地喊了我一聲,“安。”
熟悉的聲音,熟悉的語言,聽在耳裡卻不可思議的陌生。我有些茫然地停住腳步,愣愣地看著那個叫我的人。
他穿著乾淨的襯衫,白色的繃帶纏繞住額頭的十字架,清秀的臉孔上有禮的微笑總是過於文氣,似乎永遠站在無辜的道德至高點讓人覺得很無害。
你是怎麼無牌混上飛行船的,你是怎麼知道我是……
“真叫‘安’。”庫洛洛抬頭笑容溫和,安是中文,而疑問就是通用語。他姿態隨意地倚著牆,一隻手拿著那本底封有五角星印痕關於占卜的書籍,話語裡帶著一份剛明白過來的清醒。
“米露…西耶娃一開始就死了。”所以只剩下安。
……我無語地低頭瞪著自己的鞋子,你才是穿的,知道太多小心被滅口。我跟明洛的對話幾乎都是中文,光憑明洛喊我的幾次名字你就能知道我是誰,這太沒天理了。
“靈魂與的轉換嗎?”他輕輕翻過一頁書,也沒看,上面的內容是關於占星術外,人類靈魂的去向。
我繼續低頭往前走,對這個傢伙徹底沒轍,人的外貌妖怪的腦袋,而且從不懷疑自己的推論出來的東西。你打死我也不會告訴你全職獵人這本書,我永遠不會告訴你庫洛洛…魯西魯不是主角。
“你來自哪裡?”
他站在原地任我走開,帶著幾分好奇的問題很犀利,聲音低緩缺少誘哄的味道,只是簡單的好奇。
我們還在冷戰,蘭斯。
我直接走過轉角,聽而不聞。
“無論你來自哪裡,我都無所謂。”書被合上的聲音,還有他不疾不徐跟上來的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