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嗎?所以常識不足,心裡年齡退化?
他低頭看身前的我,高我七八公分的確可以俯視我,眼瞳黑得純淨,怎麼說呢,是一種專注吧。
我順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發現全身溼淋淋,白色長袖襯衫貼著面板,清晰得可以看到肉色跟內衣的輪廓。
我覺得太陽穴抽痛,嘆了口氣扯下一條大毛巾披上他的頭髮,“擦乾淨,我們去換藥。”
我的話他估計都是左耳進右鼻孔出了,還不如自己動手。將他塞到沙發裡,看到他的裸體我還真沒反應,上輩子的歲數大他太多,正在氣頭上的我有害羞等之類的反應那才是奇怪。所以一路牽著他時都忘了讓他穿上衣服,將他擦乾淨後把大毛巾草草系在他腰間,動作雖不純熟但也不磕碰。
他任由我給他拆沾溼的繃帶,卻用平常的語氣問:“你經常撿傷患回家嗎?”
我聽著怎麼覺得這平靜的語氣下有些壓抑,我急著給他上藥沒想就回答,“沒有,我都送他們上醫院了,因為你不上醫院我得尊重你的意願,放在外面又不合適,就擱在家裡了。”
“恩。”他放鬆了些。
我忙的焦頭爛額,管不了他奇怪的情緒,好不容易重新綁好繃帶,我手痠得要命。
我從藥箱裡重新配了副藥,倒了杯溫水盯著他吞下去才鬆了一口氣。
“別動。”他的反射性太可怕,剛才浴室那幕我可沒忘,就是反應神經遲鈍幾拍,現在才想起那種後怕,只一下而已,因為又沒被打到。
我伸手捂住他的額頭,另一隻手放在自己額上,認真比較兩邊的溫度,“還好,沒發燒。”發燒這東西很嚇人,燒的過分可以將智商一百二的腦子燒成六十五,嚴重就會直接燒到去見如來佛大爺。
放下手抓住他的肩膀,我瞪圓眼睛嚴肅而一字一句地咬給他聽,“我、生、氣、了!”這次真的很生氣,笨蛋,很生氣。
說完就將他甩到一旁,重新拿了套衣服去沖澡。
因為家務全身痠痛的關係,我打算泡個花浴,倒了一些放鬆身心的清香精油,又撒了把綠色的籽籽花,是對面沙格利先生家種的,這是一種一年四季都開花的滕狀植物,綠色的花紫色的葉子最適合拿來繞花棚,籽籽花也是一種花香隱淡可美肌養生的藥用花。
我舒服地坐在浴缸裡,一個星期泡一次花浴可是每個女人都要做的,特別是當鮮花種類繁多,又全是路邊隨手摘免費的話,不泡真是太對不起自己的經濟學了。
當我準備站起身時,我又阻止自己的動作,重新回到浴缸裡。
我抱著膝蓋,歪著脖子仰頭看他。他只穿一條褲子,上身還只有繃帶,就站在浴缸邊看我。
什麼時候進來的?
我眨眨眼,“我還沒洗完。”就算是要用也該等我出去吧,就算真的你很急好了,你敲敲門可以不?
在氤氳的煙氣下,他眸色墨黑,星光不見只餘黑夜。他有些疑惑地問:“為什麼生氣?”
語氣平訴得不像疑問。
可是我知道他真的不懂,我其實知道他跟平常的孩子有點不一樣,不說那隨時要跳起來的警戒心,就是他看東西時不同尋常的冷漠也讓我掐太陽穴,最重要的是這是第一次真正因為一件他想不明白的事來問我。
我抓抓頭髮,想了一會才說:“因為你倒在我家門口,然後我救了你,所以你是我的責任。”
“責任?”他好像對這個詞很陌生。
“對,就是說因為你是我看到的,我的良心沒辦法視而不見,而當我決定要救你時,你就是我必須去照顧的物件,這是一種不得不盡的義務,直到你傷好,這就是施救者的責任。”要不不救,救就要救徹底。
“良心?”這個詞他貌似更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