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理,是他自己訂的。
偏偏卻遇上一個不知好歹的杜小夜。不管存心或無心,有意或故意,她總是惹得他火冒三丈,怒髮衝冠。多半時候,她好像很可憐,總是被他欺負;但天曉得,他被她氣得只差沒吐血。
杜小夜的嘴被他狠狠堵住,錯愕地睜大眼睛瞪著他。
她沒想到他真的會這麼做——唉,不!她早該料到會有這種後果——不對!不對!不應該會這樣,不應該發生這種事……
唉!她的腦子完全混沌了,思緒變得亂七八糟——
“你怎麼可以隨便亂來!”織田操的嘴唇一離開她的嘴,她立刻惱恨說:“你連我是誰都不清楚,憑著自己高興,就隨便侵犯別人,不僅野蠻。又不道德!”
她真的生氣,氣他也氣自己。她氣他隨意“侵犯”她;
氣自己下意識裡把它當作“理所當然”的事、她更氣——明明他比她小,但他對她的態度卻像個主宰,立場顛倒。在他面前,她成了一個“小人”,只要惹他不高興,就沒完沒了。
“你是我的女人,我親你怎麼能說是‘隨便’?”織田操面無愧色,不把杜小夜的氣惱當回事,漫不在乎地回答她的話說:“你叫杜小夜,身高一六八公分半,體重四十八公斤七,三圍33、23、34,今年二十一歲。家居南部鄉下,父母務農,你排行老大,下頭有一個讀中三的妹妹。高中畢業後,你北上賃居,連續四年落第,無顏見江東父老,不敢回鄉,經由馮妙儀介紹,在‘卡布奇’擔任助理的工作。生活習慣枯燥,不抽菸。不喝酒、不喝咖啡、不過夜生活——當然,從來沒有交過男朋友——”說到這裡,他歪嘴笑了一下,貼著她的臉,眼睛對著她的眼睛,說:“怎麼樣,你的‘底細’,我清楚得很。我怎麼可能連我的女人是誰都搞不清楚,就隨便摟隨便抱?我說過,我的吻很寶貴的!”
“你怎麼會知道那麼多……”杜小夜吶吶的。她的底細,他的確是知道得夠多了。
“自然有人會告訴我。你應該也聽過許多我的事才對吧?”
“大概知道一些。”
“那就扯平了。”織田操挑了挑眉。既不問她知道一些什麼,也不提他自己的事。與她兩眼對著,看了一會,微微偏過臉龐,再一次吻住她的唇。
又來了!他總是這樣,只憑自己高興就隨意侵犯她。
但——她慢慢伸出手,摟住他的頭頸……
“不行!”她突然又睜大眼睛,抗拒說:“我們這樣子……這麼曖昧……如果讓別人撞見,我就完蛋。別想嫁人了!你快走開,別再跟我糾纏不清!”
“不要!我覺得這樣很舒服。”織田操毫不考慮就拒絕,又一次將唇貼上她的唇。
這一切實在太莫名其妙了,但又發生得那麼理所當然——她心跳著遲疑又矛盾,想排斥卻又出於本能地伸出手摟住他的脖子……
他的吻像海浪,一波又一波,時而激烈時而柔緩,帶著礆澀的味道。她覺得有些羞慚,沒想到自己居然那麼“淫蕩”,在半夜裡露天赤地之下,毫無遮攔地和一個認識不深的男人親熱地親吻擁抱,而且還恣意地享受、陶醉在他的吻帶來的那醉人的滋味和充滿誘惑的感覺裡頭。
她只覺得她的思緒比先前更混沌了……
四下遂歸諸靜寂,只有海潮不斷湧起一陣一陣的騷蕩,企圖掀覆一場潮浪,回到最初的洪荒。
第五章
結束海邊的工作後,日於又擺盪回尋常的軌道;儘管空間和場景掉換,“忙碌”依然是杜小夜生活的寫照。
忙、忙、忙,成了她生活唯一的方向。
“杜小夜?跑到哪裡去了?這份樣品急著送到”風采‘雜誌社——“戴著眼鏡的設計師,左顧右盼找不到人,急得哇哇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