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下到海灘,腳下的沙粒松暖又柔軟,她一時沒有留意,被織田操拖著的腳步深深一踩,陷進沙堆裡,趴倒在沙灘上。
“你怎麼這麼蠢,連路都不會走!”織田操不但不扶她還在一旁風言涼語拐彎地罵她。
但看她狼狽的樣子,他的心情似乎又變好了一些。他憋了一晚上一肚子的悶氣,可不許她這個混蛋傢伙心情太快活。總之,他心情不好,他也不許她太快樂。
“快點起來!拖拖拉拉的做什麼?我可沒那閒功夫在這裡等你這個笨蛋!”他還是口不擇言地胡亂罵她,不過,口氣不再那麼粗蠻了,也少了很多火藥味。
杜小夜訕訕地爬起來。她不敢回嘴,一回嘴就完蛋了,又要惹織田操生氣,最後倒黴的還是她。
他們的關係實在非常莫名其妙。從他莫名其妙地踢她屁股一腳,莫名其妙地自言自話片面宣佈她是他的“女人”,一切就變得愈來愈莫名其妙。他理所當然地“主宰”她,以她的“男朋友”自居;她理所當然地被他牽絆著,愈來愈難以否認,然後,他們的關係就愈來愈“理所當然”和莫名其妙。
而他對她的任何態度——不管是蠻橫、無禮、傲慢,或者粗聲惡氣和自以為是,似乎都顯得那麼天經地義、理直氣壯。偏偏她又無法抵制他,被他的蠻橫霸道克得死死的。
“你帶我到這裡做什麼?我明天還要工作……”織田操拉著她,一直往海灘外走去。潮聲愈來愈近,她口氣愈顯得猶豫和遲疑不進。
夜早深沉,整個海灘暗得如此際的海潮,廣漠而沒有燈光。星斗稀疏,天地共一色的沉靜,白日的喧囂人語隨著熱氣的蒸發早已滅寂,除了海水的潮騷,整個海灘只剩下偶爾的風吹細響。
夜,沉澱到色彩的最底層;黑暗讓此刻的世界神秘顫動地宛如渾沌初開。
“喂!你到底要做什麼?”織田操一直不說話,只是拉著她一徑往海水處接近,她不禁提高聲音,壓抑不住幾分急躁與不安。
“你不會看嗎?當然是游泳!”
織田操回頭皺她一眼,眉毛果然還在打結。他脫掉背心,抓住她的手腕拉她下水,她驚叫一聲,拼命抵抗,死不肯就範,固執得像頭牛立在原地,惹得織田操蠻性大發,硬是要將她抱下水。
四周沒有借力可供她攀憑,織田操力氣又大,她像條牛一樣,被他用力地一直拖到水邊。
“不要!我不要下去!我不會游泳啊!”她害怕得失聲大叫起來。
“什麼?”織田操愣了一下,回頭不相信地望著她。
“我怕水,不會游泳,這樣行不行?”她漲紅臉,心有餘悸,甩開他的手,往海灘上方退了好幾步,離海水遠一些,才安心下來。
織田操回頭又看看她,又轉頭看看海面,再回頭看她——他簡直不敢相信,她這麼大的人了,居然不會游泳,而且還害怕接近水!想想他十歲就挑戰遍各種海上活動,舉凡滑水、衝浪、潛水,亦或帆船、風浪板,無一不精,就連獨木舟也難不倒他,而這混蛋傢伙,居然——居然——是個對水有恐懼症的運動大白痴!
他不禁大大地搖頭,朝她逼近兩步。
“你想幹什麼?”她立刻豎起身上的刺,戒慎防備,一副如臨大敵的模樣。
他不理她的嚷嚷,一直逼到她跟前才停下來。
“難怪這整個禮拜,你總是將自己包得像個肉粽,從沒見你沾過一滴海水。”他總算恍然大悟,過去一個星期她為何總是離海水遠遠的,絕不受任何蔚藍的誘惑。
“你一直在監視我?”她大吃一驚,退開一步,隨即甩甩頭。
這其實也沒什麼好大驚小怪的。打從在海邊再相遇,每天收了工,他就理直氣壯地逼她看他衝浪,看得她頭昏腦脹,他當然也看透她的習慣。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