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她爹爹親手寫的,她一眼就認出來了。
進了書肆,林菀發現裡面地方不大,但佈置得很雅緻,角落裡還有一個紅木小桌,上面擺著一個細頸白瓷花瓶,瓶裡插著一枝半開的桃花。
小桌邊坐著兩個穿著石青色袍子的客人,正在拿著書翻看,看到妙處兩人還一起交頭接耳說笑。他們衣著打扮幾乎一致,就連領口的繡紋也是一樣的,想來不是兩兄弟,也是極其親近的關係。林菀沒敢細看,那兩人在她進了屋之後,都不約而同的看了過來,其中一個還好,只淡淡掃了她一眼就挪開了視線,另一個卻時有窺探。
林菀面上剋制不住發燙,她倒不是羞的,而是氣的,這人也太放肆無禮了!
許父不好當著客人的面用飯,早接了食盒進了裡面休息的小間,他吃了再出來替換兒子。留在外頭的許青彥正想問表妹要不要帶點詩詞冊子回去看,他記得那些替姑娘買書的小丫鬟就愛買這一類,想想林菀是從城裡來的,應該也喜歡這些,話還沒出口,卻見林菀似羞似惱的說要走。他似有所覺,偏頭望去,正好撞上那人的目光。
許青彥心裡暗罵:人模狗樣的東西,書都讀到狗肚子裡面去了!
“表妹快回去吧。以後讓柚子來送食盒,你別隨便出來了。”柚子是許青佑的小名,不過許父許母已經不這麼喊了,因為許青佑聽了會鬧脾氣。但許青彥大大咧咧的,喊慣了他也不改口,許青佑有些怕這個大哥,倒沒敢說什麼了。
許母在許青彥之後還生了兩個孩子,都沒留住,柚子出生後,當即給他取了個“佑”字的同音賤名,期盼上天保佑他平安長大。
“表哥說笑了,小佑才七歲,他哪提得動?”林菀側過身子避開那人的探視,此時也沒心情和許青彥說笑,拉起一旁的的許青佑就往外走了。
許青彥見人走遠了,才悻悻的回了櫃檯,他已經忘了要吃飯這一回兒事,只小聲嘀咕著:“七歲不小了,我像他那麼大的時候,別說一個,兩個食盒都提得動。”
那兩個穿石青色袍子的文人拿著書上來結賬的時候,許青彥瞥了一眼,三百文的書,他張嘴就是一貫錢,翻了幾番不止。那兩人面面相覷,最後放下書走了。
“小地方上的人就是粗鄙,瞧著咱們是文華書院的學子,竟坐地起價。”其中一人出了芝蘭軒的店門後,氣惱的埋怨了一句。文華書院乃是大齊開國文臣所辦,距今已有上百年的歷史了,出過不少的舉人進士,在這一帶頗有盛名。他們穿著書院統一頒發的衣服物件,別人一見就知道是文華書院,對待他們都是客客氣氣的。
剛才偷看林菀的那人笑了笑,道:“劉兄莫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了。離這幾條街還有一家書肆,我們去那也是一樣。”
被喚劉兄的人有一瞬間的尷尬,一時倒忘了平川鎮是同窗的家鄉。他拱手道:“是愚兄口誤,賢弟勿要見怪。”
付越林道:“一點小事罷了。”他回頭看了看芝蘭軒,暗自奇怪,剛才那個女子,眉目娟秀,倒不像是小戶人家的女兒,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他總覺得依稀有些面熟,好像在哪見過,但一時卻想不起來了。
林菀把小表弟送到了私塾外,親眼看他進去了才往回走。她步子小,走得不快,開始的時候還低著頭不敢看,到了後頭聽見小販此起彼伏的吆喝聲,到底沒忍住好奇心瞅了瞅。平川鎮雖小,但該有的都有。
她一路看來,一時倒忘了時辰。走到賣首飾的小鋪子時候,那站門口的夥計見她穿著細棉布,人看著就像富裕人家的姑娘,還滿臉笑容的招呼她:“咱們這是百年老店了,各種新的老的樣式都有,姑娘要不要進來看一看?”
林菀回到許家的時候,還是滿臉羞紅的。她見人招呼她,就不好意思拒絕,結果夥計給她說了一堆,對她又誇又捧的。最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