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夫妻一心,來多少個夏荷都是不懼的。但如是……離了心,即使沒有夏荷,他們之間也會產生嫌隙,以致越行越遠。這才是她最害怕的!
這廂她還在思量該怎麼和丈夫說清楚,那廂容謙就忽然說要回隆縣去了。本來預計的是十月中旬啟程,這一下子就提早了半個多月。容老夫人來信說茶樓出了點事情,讓容謙提早回去處理。
茶樓是容夫人的陪嫁,容老夫人為了避嫌,從來不肯管的。事情雖不是多大的事,但容謙收到信,還是馬上出發了。
其實他心裡也彆扭著。他心心念念都是林菀,費了心思把人娶進門,寵著護著,但他卻覺得,好似從來沒觸到她的內心。
這個認知讓他失落不已。那天衝動之下終於說出了口,過後見了林菀,又讓他覺得分外不好意思了,他想著先離開幾天,等這陣尷尬勁過去,兩人又能和好如初了。
當你在意一個人的時候,總是患得患失的。林菀沉默得幫他收拾完行裝,不住地叮囑他路上小心。
容謙時不時點點頭,也說了幾句好好照顧母親、在家注意身體的話。
兩人心裡俱是不捨,偏偏面上都裝作雲淡風輕,一時之間,一旁的夏荷和柱子都比他倆熱鬧些。夏荷絮絮叨叨的讓柱子給她路上買點好吃的,柱子撇撇嘴說吃多了當心長成個圓球。
夏荷跺了跺腳,追著他打,柱子嘻嘻笑著跑了幾步,假裝被抓住,悄悄的塞給她了一包松花糖……
容謙上了馬車,笑容也維持不下去了,摩挲著林菀給他繡的香囊,徑自發起了呆。柱子看了看他,偷笑不已。
“我看二爺這人出來了,魂兒還丟在家裡呢。”
“瞎說什麼呢。”容謙白了他一眼,“我觀你對夏荷那個笨丫頭倒是很不一樣嘛。真難為你了,她那樣子你還能上了心。”
柱子的笑容有幾分暗淡:“二爺快被這麼說,我不過就見她呆呆的好玩,當成個妹妹一樣逗弄罷了。”
容謙嗤之以鼻,他又不是沒眼睛,妹妹和心上人能一樣嗎?“你打小就跟著我,有什麼不能和我說的,回頭就讓奶奶做主把夏荷許配給你,如何?”
“二爺,我是打小跟著你,早賣了身入了賤籍。”柱子搖頭,“夏荷……只是簽了三年短契的使女,她還是良家子,良賤不婚……”
容謙自己還在為情苦惱,見了一貫嬉笑的柱子這個模樣,倒是有幾分感同身受,當即便道:“這算什麼事?等過了年,諸事忙完,我就把去官府把你放良。”
柱子大喜:“謝謝二爺!”他可以沒顧忌把那個呆丫頭娶進門了。
夏荷連打了幾個噴嚏,惹得路過的小丫頭都奇怪的看了她好幾眼。林菀關切地問:“可是著涼了?”
“我身子骨壯著呢,沒事。”夏荷兩頰生紅暈,擺擺手道,“肯定是誰背後說我壞話了!”她眼珠轉了轉,又道,“一準是柱子那個傢伙!”
從某方面來說,他倆也算心有靈犀了。
林菀笑了笑,讓她在門外候著,自己進了容夫人的房間。
因漸漸天涼了,容夫人也開始使人準備買炭之事,平川鎮的冬天比隆縣冷多了,不早點預備著,最冷的時候,好炭是有錢也沒處買了。
容夫人見林菀進了屋,讓春花端上熱茶,拉著她坐炕上說話:“炭火之事定好了沒?”
“已經辦妥了,定的都是上好的銀霜炭,店家娘子說了,過段時間就能送來了。娘就放心吧。”林菀回道。
“今早剛送走了謙哥,又讓你忙活這些,難為你了。”容夫人梳著簡簡單單的圓髻,身上穿著中衣,打扮得十分隨意。
自從容謙接過她手中的事情,她清閒下來,人也越發懶散,就連家裡的內賬也不願多理,全數交給了林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