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回去娶她為妻,讓她離開教坊。那日梨花漫天,她目送他離開陳郡,那日她的目光空洞,可是又滿含期待。他心頭終究有個執念,他終究還是要回來的。等到自己功成名就,他便會回來娶她。
只是一瞬間,他看著昭陽公主,腦海中回憶著孫婉,突然間覺得自己被撕裂成了兩半。
他伸手,將昭陽公主的手握在手心,輕聲地說道:“我只是一個落魄的書生,承蒙公主看得上。這是我莫大的幸運。可是……婉兒……,若你不殺了她,或許,我們還會如以前一樣。”
可是如今,孫婉是他心頭無法癒合的傷疤,更是一道橫在他和公主之間的鴻溝。
身份的懸殊,愛恨的糾纏。都回不去了。
“不!”昭陽公主將他推開,站起身居高臨下地看著他,他轉身看向謝瑾瑜和太后,冷聲道:“太后,本宮只知道,本宮嫁的人,是謝家第四房嫡子謝瑞軒,什麼謝璘,你們謝家有這麼一個人嗎?”
太后蒼白無血色的唇抿成一條直線,她慢慢走到皇帝身前,欠身行禮。
寧無憂微微挑眉,木梓衿等人詫然怔住。
謝瑾瑜也立刻隨太后跪伏而下。
“陛下,公主是皇家的人,更是成宗皇上最喜愛的公主,是你的姑母,這天下的人,朝堂之上的人,多少雙眼睛看著,多少人看著,請皇上三思。”太后深吸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皇上,臣願意承擔一切罪責。”謝瑾瑜磕頭謝罪,“但公主是您的姑母,他可是看著您出生的。先帝仙去時,曾懷念起成宗皇上,他最擔憂掛念的人,一是陛下您,二是遠在蘇州重傷的楚王殿下,三便是公主了……”
寧無憂眉頭輕輕跳,倏然轉眼,靜靜地看著謝瑾瑜,若有所思。
皇帝終於站起身,向太后走去,伸手輕輕地扶起她,“母親,朕是皇家的人,是天子,可朕也是一個有血有肉的人。昭陽公主,是朕的姑母,駙馬便是朕的姑父。只是……”
他看向昭陽公主,見昭陽公主神色悲惶的看著他,他閉了閉眼,說道:“駙馬,被大火燒所傷,導致重傷,所幸,被忠心耿耿的宦官所救。”他轉身,指著那靈堂之上的棺材,說道:“讓人將這駙馬貼身的官宦,厚葬了吧。”
一句話,便已經決定了此事的結果。皇家的顏面更重要,皇家的尊榮更重要。
“至於昭陽姑姑,駙馬重傷,您便留在府上好好照顧吧。”
“是。”昭陽公主拜謝,端莊優雅的行禮。
皇帝疲憊地閉了閉眼,看了看謝瑾瑜,再看了看寧無憂,看向後者時,目光充滿著探究和不安。
“謝都尉,此事因你一念之差而起,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念在皇上的母親是謝都尉的族姐,便讓他,暫辭都尉一職,到皇陵去,為先皇后祈福守陵三年吧。”寧無憂漫然地說道。
謝瑾瑜臉色一僵,卻慢慢俯下身,叩謝道:“謝皇上恩典,謝楚王殿下。”
皇帝鬆了一口氣,寧無憂這樣的處置應該是最穩妥的。
“至於太后……”皇上轉身,看著此時站在一旁,雖然面色如紙般蒼白,形容憔悴卻依舊雍容高貴的太后,他輕輕嘆口氣,說道:“怡親王年幼……”
太后眉頭驀地緊蹙,藏於廣袖之中的手瞬間緊握。她身系謝家百年世族,又關係到怡親王今後的生死尊榮,此時雖然依舊從容淡定,可心頭卻已經翻江倒海,惶恐不安。
“太后便在宮中好好地教導怡親王吧。”
這便是,將太后和怡親王,都控制起來了嗎?
皇帝目光掃過寧無憂和太后幾人,最後落在了木梓衿身上,那幽深慧智的目光諱莫如深,讓人難以揣摩,卻盯得木梓衿心頭髮寒。她靜立在寧無憂身後,感覺那眼神雖然輕飄飄,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