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文武重臣,科舉前三甲也到了嗎?”木梓衿悄聲問寧無憂。
寧無憂輕輕的點頭,她微微俯身,輕聲說道:“他們如今還未賜官,被特許可入宮來。”他轉身,用目光示意木梓衿,“他們就在後方。”
木梓衿悄悄地看過去,果然看見謝長琳與楊慎等人坐在靠後的位置。那處地方光線較暗些,離得遠,但是三人坐得規矩端正,不失儒雅,只是那傅梁宇穿得很厚,外邊披了一件厚重的斗篷似的輕敞,他臉色似乎有些不好,不停的咳嗽。
“那個傅梁宇,竟帶著病來參加宮宴呢。”寧浚在一旁說道,“剛才進殿時,我見他不斷的咳嗽,穿得厚厚的還發抖。也不知道待會兒能不能撐過去。”
木梓衿微微蹙眉,深深地看著那處,燈火交織,人影如雲,衣香鬢影與酒光十色之中,她恍惚覺得有些迷離,淡淡的酒香微微燻著,一時有些沉悶。微微低頭,看見寧無憂素白的廣袖,細膩織繡絲線之上,泛著如月的素光,幾枝凌霜的白梅在他廣袖之上緩緩地舒展綻放,悠然之間,似有暗香輕送。
她又拿起酒壺為他斟酒,他卻輕輕抬手按住。
“今夜不能多喝,”他輕聲說道,抬頭凝睇她之時,明湛含笑的雙眸意味深長。
她恍然想起今晚這宮宴結束之後,他要和她一起去看燈海。此時京城萬家燈火,已經次第點亮,猶如漫天繁星,浩淼千里,猶如星河鷺起,美如畫卷了吧?
宮宴正是開始,喧囂熱鬧,扶搖入梁,戲臺之上歌舞管絃悠悠而起,眾人謹慎恭敬地欣賞著這皇宮之內的歌舞。一時,殿宇之內魚龍光轉,流光溢彩。
幾場歌舞紛紛結束,眾人興趣正濃,皇帝看得盡興,讓人賞了表演的宮人。
正意興高揚、歡聲笑語之中,忽然殿宇之中的燈火一暗,眾人皆是一驚!起伏的驚慌之聲接連傳開去,木梓衿忽然覺得眼前一黑,心頭猛地一驚,下意識就伸手去抓什麼,瞬間黑暗之中,一隻手將她握住,輕輕地捏了捏。熟悉的氣息和溫度讓她安心下來,又在下一瞬,前方忽然流瀉而出一絲光線。
那光線皎皎如皓月素光,猶如海上明月,從海面緩緩升起,戲臺之上蛟幔如水,映上淡淡素光,如霰似雪,在那緩緩升起的月色之下輕輕飄舞。春江連海,明月潮聲,絲竹如水,盪漾婉轉,飛流而來。
眾人只覺得心神為止一蕩,眼見著戲臺之上,緩緩升起一輪皓月般的玉盤,玉盤之內,一霓裳羽衣衣帶翩飛如仙的女人,嬌嬌身影映在那緩緩升起的玉盤之上,若瑤臺仙子,若蟾宮仙娥。
洞簫之聲高揚婉轉,那皓月從戲臺之上升了起來,素紗櫥窗的月,有人在月中舞。那紗幕在燈光的映照下,恰如一輪碩大明月,燈光將舞者的身影照在紗幕之上,宛若人在月中舞。淡淡白霧飄渺縈繞,如瑤臺流雲,騰雲如霧,月中仙人動作嬌柔婉約,聖潔凝和,似雲中之君。
偌大的殿宇之上,只剩下那戲臺上的一輪素光,其餘地方,皆黯然失色。悄然幽靜之中,唯剩下絲竹管絃起伏飄繆,殿宇之中的人個個目瞪口呆驚歎不已地看著戲臺之上那月中作舞之人。
紗幕之上那抹剪影,黑暗之中,如攜日月星輝而下,臺上燈光隨著她翩然變幻的動作盪漾,如新月初升之時,星起雲湧,大江之上,銀輝盪漾不絕。那剪影身上點綴的銀線,如波紋盪漾般,在殿宇之內搖曳閃爍,若絢爛漫天的星辰,豁然垂下地來,倏然之間,讓眾人恍然錯覺以為自己在九天之上。身旁盪漾閃爍的,便是浩淼天宮之中的星辰,扶搖萬里,淡然流轉的煙雲觸手可及,仿若置身九天之上。
眾人陶醉不已,飄飄欲仙。
木梓衿幾乎看呆了,心神盪漾之間,一時直覺似時光流轉,身旁的星輝閃爍不定,縈繞的煙塵依稀飄渺,恍然如夢。
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