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的模樣,可他想象得出,他定是如往常一樣,怡然自若。而自己,卻像是走入迷霧重重的小獸,不知所措,在他面前,依舊有些可笑。
眾臣百官山呼完畢之後,皇帝開口道:“平身。”眾人這才紛紛起身。
“皇上,”謝瑾瑜此時執笏上前,恭敬說道:“臣有本啟奏。”
“準,”皇帝輕輕點頭。
“臣彈劾楚王寧無憂,”一切猶如早已排練好一般,照本宣科地按著計劃走著,謝瑾瑜聲音平靜,並沒有多大起伏,可字字清晰,彷彿志在必得,“楚王之罪,最重乃謀逆。楚王寧無憂私自擴張振軍,並暗中勾結部分節度使,力量滲透至朝堂與大成各軍,企圖控制大成各軍隊力量,意圖謀反。私自擴軍,其罪一,勾結節度使串通謀逆,其罪二。其三,”他頓了頓,看向木梓衿,“楚王私自收留朝廷兇犯木梓衿,並將其化名為紅線,偽裝留在京城之中,其心難測,且是欺君!”他抬首,直視皇帝,“如此種種,楚王之罪,霍霍滔天,若不嚴懲,實在是大成之不幸,請陛下明察!”
皇帝抿唇,靜靜地與木梓衿對視一瞬,低聲道:“王叔是皇室貴胄,身份尊貴,朕顧念與王叔親情,不忍審問王叔,便給王叔一個自辯的機會。”他又看向木梓衿,目光冷厲。
話音一落,眾人暗中鬆了一口氣,又聽聞謝瑾瑜說道:“皇上,可木梓衿是殺父兇犯,殺父之罪罪大惡極,更是不道重罪,按刑律當斬,這樣的罪人實在不配站在這殿堂之上,還請皇上將其收入天牢,發後問斬!”
木梓衿心頭一沉,忽然感覺手被人輕輕握住,她側首看向寧無憂,見他譏誚一笑,冷聲道:“謝瑾瑜,你未免也太過心急。”他微微眯了眯眼,“你此舉或許是欲蓋彌彰,亦或者,是你害怕木梓衿在這朝堂之上揭穿所有的陰謀,所以乾脆先下手為強,讓她離開我的視線?”
“王爺,木梓衿殺父在逃,朝廷已讓人捉拿搜捕一年之餘,她本就罪惡滔天,殺父之行證據確鑿,難道不應該押入天牢受審?”謝瑾瑜緩聲說道。
“今日在這朝堂之上,皇帝要審問我,不如連同將她一同審問了吧,”寧無憂淡笑,“她將是我的妻子,夫妻本就是一體,我的罪,她能承擔,他的罪,我一樣可以承受……”他目光平時皇帝,看透那帝冕之上十二道旒,輕聲道:“皇上以為如何?”
皇帝神色複雜,瞥了眼謝瑾瑜,又快速看了一眼坐於錦繡屏風之後的太后,轉眼看向寧無憂,他臉色凝重,十二道旒遮住了他此時彷徨的眼神,他深吸一口氣,說道:“王叔私自擴張鎮軍、囤積兵力,並將勢力滲透各節度使,可是真?”
寧無憂長身玉立,靜靜地站立在一片淡淡金光之中,聞言,他依舊面不改色,不過雲淡風輕的點點頭,“是。”
殿堂之上鴉雀無聲,卻聽見有人沉重的唏噓之聲……重臣百官將所有的心思全都掩藏在心頭,不敢輕易開口參與這大成歷史之上最驚心動魄的政變。
皇帝臉色鐵青,呼吸微微凝滯,他緩了緩,才又問道:“王叔之所以同意南下平叛,是真心想平定雲南王殘部,還是想借此機會離京召集你的勢力……”
寧無憂冷笑幾聲,漫不經心都看著皇帝,輕聲問道:“那麼我也想問問皇帝,你下旨讓我南下平叛,是真心想讓我平叛,還是別有用心,想借此機會將我無聲無息地除掉?”
“王叔!?”皇帝全身一僵,毫無血色的唇輕輕地顫了顫,卻再也沒發出其他聲音。他微微躲閃著寧無憂似審視的目光,眼瞼自己帝冕之上劇烈震顫晃動的旒。
寧無憂輕輕地拂袖,一手背於身後,端正的站姿若雪中青松,他淡笑著,“既然皇上已經認定我有罪,那麼我再斗膽問一句,若是皇上想將我這個親王問罪,到底會判什麼重罪?”他勾了勾唇,定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