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她驚痛地看著他,觸電一般將手從他胸膛之上縮回來。
那胸膛之上,三處傷口,估計其中的箭頭已入骨,她……該怎麼取?
“你不是,仵作嗎?”他勾唇一笑,蒼白的唇色染上血腥,竟嫵媚瀲灩,“連屍體都能解剖,怎麼……不能為我拿出……”
她淚眼模糊,從未覺得如此害怕恐慌過,彷彿只要一個眨眼,她就會失去最重要的依靠……她感受著他胸膛淡然的溫度,無措又害怕,“王爺,我……我怕……”
“怕什麼……”他握住她的手,“這……這是剛才所中的袖箭,這種袖箭,箭頭有倒刺……箭入肉骨,便很難拔出……我只好將箭折斷,留了箭頭,否則,會礙事……”
會礙事,會礙著剛才抱她翻滾,無法保護好她。
是什麼人,竟然用這樣惡毒的武器。
她將他抱住,四處環顧,取出體內箭頭何其困難複雜,這裡根本就不安全,必須換一個地方。
她扶著他站起身,拿過他手中的長劍作為柺杖,又看了看地上的馬蹄印,看來那行人是往上游追去了。她微微猶豫了半晌,帶著他重新回樹林之中。
樹林之中有草木也樹木掩映,比較好藏身,卻樹林複雜,就算被搜捕,也不易被發現。
“順著水聲走……”寧無憂輕聲提醒道。
她點點頭,進入樹林之中,聽到水聲,帶著他走過去,果然看見一條淺淺的小溪流,她按照他的意思,沿著溪流往上游走,終於走到一處開闊的地方,水草豐盛,地勢平坦,她立刻將他放在地上,解了他的衣服,將他整個上身露出來,再一次檢視他的傷勢。
她還是第一次看一個活人而且是活著的男人的胸膛,伸手摸了摸,觸手溫潤柔韌,那種鮮活的觸感與屍體的觸覺完全不同。她忍不住臉微微發燙。血色在他胸膛之上蔓延,月光映照下,他的臉蒼白如紙,身上的血色與傷口觸目驚心。
她撕了身上的衣襟,沾了水,快速回來,為他擦乾淨身上的血,慢慢露出那傷口的形狀。
那鋼針上的毒明顯是迷藥,她此時頭腦混沌,意識模糊,也無力為他處理傷口,連拿手絹的手都在顫抖。
她在身上摸了摸,還好,習慣了當仵作,身上總帶著一柄小刀和剪子。
她再探了探他的脈搏,自知自己不能在現在為他取出身體之中的箭頭,必須等自己體內的毒散去才行。
她只好挨著他坐下來,時刻觀察他的情況,偶爾閉上眼眯一會兒。不知不覺躺在他身側睡了過去。
月色溶溶,曉風淡淡,她在寧無憂肩頭醒過來,她立刻探了他的脈息,再摸了摸自己的脈息,發現自己體內的毒散的差不多了,立刻生了火,將剪刀和小刀烤過消毒。
她摸了摸那幾處傷口,傷口之下便是硬硬的箭頭。她慢慢用刀子劃開面板,順著箭頭的走勢,深入進去。取出第一個箭頭。
寧無憂眉頭緊蹙,只輕輕掙扎了片刻,便安靜了下來。
接下來,取出另外兩個箭頭,要容易了很多。或許是因為疼痛,寧無憂慢慢地睜開了眼睛。木梓衿正撕開自己的裡衣,為他清理傷口。為了撕衣服方便,她微微褪下了外衣,裡衣杏黃的淡淡色彩,趁著她雪白的肌膚,那是一種令人垂涎又柔軟的顏色。
她一愣,只注意到他醒了,卻沒發現他的目光緊緊地落在她嬌柔粉嫩的身軀之上。再看到她將自己貼身的衣料輕撫在自己的身上,他眉頭輕輕蹙了蹙。泛白的臉色似乎氤氳著淡淡的紅色。
她微微一笑,一邊包紮,一邊笑道:“果然那箭頭取出之後,王爺的氣色便好多了。”
他微微偏開臉,輕輕咬著唇。月色輕抹,他一身染血白衣清俊如雲,連蒼白的臉色也如詩如畫。染上皎皎月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