懇請王爺查明真相,還我姐夫一個公道。”
寧無憂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刑獄之事,本就是我的職責,我會督促刑部的人儘快查清楚。”
謝明嬈霎時雙眼發亮,溫柔又感激地看著他,“多謝王爺,”她略微有些激動的說道:“王爺的大恩大德……”
“好了。”寧無憂抬手打斷她的話,謝明嬈一時怔住,一雙水汪汪淚盈盈的眼睛茫然又無措的看著他。
“本王自然會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謝小姐不必憂慮。”寧無憂斂衽起身,“若是謝姑娘沒有其他的事情,本王便讓人將你送回去吧。”
木梓衿看了看謝明嬈那副梨花帶雨的模樣,不由得生出幾分很淡然的憐憫。
她心中有些沉鬱,明明有些線索,卻似乎並沒有什麼實質性的作用。韋少鐸死於牽機藥,可這是又是皇宮之中的禁藥,他到底是如何中的毒,誰下的毒,下毒之人,又是如何得到的,這些疑慮一時無法想清楚,壓抑在心頭,便有些凌亂沉鬱。
重新坐上回楚王府的馬車,木梓衿抬頭看了看天色,微藍的天際壓著淡淡的烏雲,空氣變得又些稀薄,可身體周圍的空氣卻有些黏稠。馬車之中燻著暖香,卻也蓋不住即將到來的一場大雨的潮溼。
“一層秋雨一層涼。”寧無憂關上車簾,這幾場雨下下來,怕是會變冷。他輕輕嘆了口氣,“京城的冷天不如蘇州舒服。”
木梓衿記得他是不喜歡冷的。去年一整個冬季,他都擁裘圍爐,屋子裡要燒著炭火才能保暖,如今天氣冷下來,他身體也會受不了吧。
“王爺想回蘇州嗎?”木梓衿問道。
寧無憂微微勾了勾唇,不知不覺,兩人端坐的身體竟靠得有些近,車身搖晃時,偶爾相碰接觸,才察覺她的指尖冰涼。回想起剛才在地窖之中的陰寒,他不由得輕輕地抓住她的指尖,細弱又微涼的感覺讓他不由得將手收攏,“天氣涼了,你也該多加幾件衣裳,”他又想到什麼,“我已著人為你添了衣裳,不然也讓人為你準備手套。”
她心底砰砰跳了跳,下意識想縮回手來,微微一動,他的手指又收緊幾分。“王爺,我也不冷,只是剛才在地窖裡凍著了,一會兒就好了。”
“嗯。”他緩緩地閉上眼睛,輕輕地靠在車壁之上,蹙眉若有所思,拇指輕輕地摩挲過她的指尖,如往常他習慣性的摩挲廣袖的袖口一般。那輕柔如羽拂過的感覺,化為細細微弱的癢,悄然鑽進她的心裡。
她呼吸凝滯了幾分,又緩緩地放鬆。突然之間覺得這份親密的接觸自己似乎並不牴觸。而在那南下的途中,在不為人知的寒夜灌木叢中相擁的親密,已成為兩人心照不宣的一個秘密。雖然從不提及,但是每每回想起來,又覺得對方與別人不同。她敏銳的感受著他手心的溫暖,記起他受傷時冰涼的身體,記起自己抱著他,靠在他懷中取暖時相熨帖的體溫和氣息……
臉上一時有些熱。
“梓衿……”她似聽見一聲輕柔的呢喃。
“嗯?王爺?”她抬頭,疑惑地看著他,他神色溫柔寧靜,輕闔的雙目似含著脈脈的溫情。
“若是你父親的案子結束,黃室內的一些謎團也得到解決,你我一起回蘇州如何?”寧無憂輕聲問道,抓住她的手,卻不由得收緊,將她的手牢牢地握在掌心。
木梓衿的手微微顫了顫,發現他輕闔的雙眸已經睜開,正看向她,那樣的眼神,似乎可以讓人沉溺在其中,她心頭一跳,鬼使神差地點頭,“好。”
寧無憂似鬆了一口氣般,依舊把玩著她的手指,似乎發現了什麼新鮮的事物一般,不厭其煩地摩挲著,輕撫著。
馬車緩緩停在楚王府門口,車伕沒有聽到車內寧無憂的吩咐,並沒有掀開車簾,只是在車外靜靜地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