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思的神色。
他這般匆忙倒是可以理解,畢竟皇上幾次宣召他到現在才來,若是皇嗣出了什麼問題,他一百個腦袋也賠不起,但即便如此,他的目光為何如此遊離,看起來不像是在擔心蝶妍,反而是在擔憂著什麼更重要的事情。
不僅如此,即便他已經努力掩飾,但駱心安還是從他的眼裡看到了巨大的恐懼,如果他只是因為要幫蝶妍“狸貓換太子”而害怕,早在第一次對聶毅隱瞞的時候就應該驚恐萬分了,何至於到現在最後一搏的時候有了退縮的神色?
駱心安不動聲色的蹙起眉頭,不由得往殿外瞟了一眼,這王太醫明知道今天蝶妍會動手,本應該在殿外隨叫隨到,怎麼會來的這麼晚,難不成是因為有什麼人在殿外攔住了他,讓他不得不到現在才戰戰兢兢的現身?
正在她陷入思索的時候,旁邊的大臣已經開始七嘴八舌的上諫起這件事,聶毅被吵的心煩意亂,直接一甩袖道,“夠了,什麼都不必說了,朕的家務事朕自有分寸。”
“所有護衛聽朕口諭,即刻搜查整個皇宮,把所有藏著麝香的地方全都給朕找出來,一個都不準放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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孕婦產子雖說是喜事,但到底破了血戒,容易讓人身染晦氣,因此包括太后在內的一眾人雖然全都跟著蝶妍進了內室,但最終都被王太醫以這個理由擋在了門外。
坐在大殿之中,群臣沉默,太后眉頭緊皺,死死捏著手帕,整個大殿死一般的寂靜,只聽到內室裡的蝶妍不斷傳出的連聲慘叫。
太后對於這頭一個皇孫疼愛得緊,平時沒少因此厚待蝶妍,這會兒聽到裡面的慘叫聲,她幾乎坐立不安,若是眼神可以殺人,這會兒一直跪在大殿中央的駱心安,恐怕早就已經被她生吞活剝了。
一開始內室裡還能聽到蝶妍的慘叫聲,可越到後來她的聲音越是微弱,最後甚至連一丁點動靜也沒有了,死寂在整個大殿裡瀰漫,這樣幾乎窒息的沉默,讓所有人的神經都繃到了極致。
就在這時,內室的突然“砰”的一聲開啟了,裡面傳來痛不欲生的嗚咽哭聲,緊接著一個小太監腳步踉蹌的跑出來,撲通一聲跪在聶毅面前,“皇上……貴人她……”
“她怎麼了?”
聶毅皺起眉頭倏地一下站了起來,旁邊的太后更是一步上前,“孩子呢!她肚子裡的孩子有沒有保住?”
小太監跪在地上瑟瑟發抖,又是點頭又是搖頭,一時間泣不成聲根本說不出一個完整的句子,“……貴人生了個小皇子,但是小皇子他……他……”
“孩子到底怎麼樣了!你倒是說啊!”太后記得就差把人從地上拽起來。
這時王太醫腳步虛浮的走出來,面色慘白,滿手是血,手裡捧了一個金色的盆子,直接癱軟在地上,“臣有罪……愧對皇上太后囑託……貴人的孩子沒保住,生下來時已經是個成型的男嬰……”
說著他顫顫巍巍的將盆子舉起來,裡面躺著一個渾身是血,還不足兩個手掌大小的死嬰。
一看盆子裡的孩子,太后當即兩眼一黑,差一點就要暈厥過去,整個大殿當即一片抽氣的聲音,緊接著滿朝文武全都跪了下來。
不僅是因為這一幕太過血腥,更因為誰都知道這個孩子對大晟的重要性,他是皇室第一條血脈,更是聶毅三十多歲以來生下的第一個孩子,可現在孩子都成型了卻到底沒有保住,更何況還是一個男嬰。
如果這個孩子能夠活下來就是皇長子,以後前途無量,甚至會成為未來的儲君,可現在卻這樣輕易的就夭折了……
聶毅不願再多看那死嬰一眼,將目光挪到一邊緊緊的攥住了拳頭,臉色非常的糟糕,即便他對蝶妍從始至終沒有過感情,但至少對她肚子裡的孩子還有幾分血脈之情,到底是自己的骨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