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將軍範堯換了一個坐姿,他坐在唐皇陛下左手邊很多年了,從未有過想今日這般如坐針氈。他看著聶秋,自然知道,聶秋能夠戰勝黃昭和範離,絕非是巧合。雖有漏船載酒的運氣,卻也有著一股子讓他極為不爽的韌勁兒在這其中。
一個有一個的後手,接踵而至。大將軍範堯不得不承認,他的的確確是小看了聶秋,小看了這個北郡苦寒走出來的草莽少年。而方才聶秋一劍破了黃昭的劍招之後,他本有殺意,甚至已經叫親隨前來,準備當晚便結果了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他甚至不惜動用那將軍府豢養的七大猛人,但卻因為聽到了唐皇陛下的那一句對於聶秋不錯的評價之後,這殺心便收斂了起來。
轉而怨毒的看向了自己的兒子範琦,卻看到那範門逆子,坐在一旁,自顧自的端起酒盞,放在嘴邊,臉上掛著洋洋得意的微笑,轉而一飲而盡杯中美酒。
“今日就到這裡,散了吧。”
沒有任何的結果,誰人都看得出來,這是唐皇陛下在給大將軍面子。畢竟如果當眾,在滿朝文武,七宗修士的面前,許給聶秋一個前程似錦,平步青雲的路子,定然是折了大將軍的面子。這倒是沒辦法,手握十萬范家軍,唐皇不得不在這件事情上,把這一碗水端平,只是委屈了新晉的英才榜的首席了。
當然唐皇陛下也絕非是庸才,一味的退讓也讓他知道不是長久之計。轉而端起酒杯,眾人紛紛舉杯,數百文武,七宗修士,文臣武將,各自起身,目光落在了唐皇陛下的方向。
“不錯,不錯,都是不錯的少年。鯉魚躍龍門,朕再次預祝你們平步青雲。”
話說的含糊不清,卻不著痕跡,讓人找不到片面的瑕疵。
“大小姐為什麼不趁此機會,讓陛下做主了這樁婚事。聶公子可是奪了英才首席。”
此時徐晚身邊的一個貼身丫鬟多嘴問道。
徐晚未說話,範琦也沒說話,倒是那被安排在聶秋身邊,照顧聶秋在長安城一切起居的青婷那小丫鬟沒好氣的道:“你這丫頭,好不多事。陛下都已經說了,今日就此,百子宴這便是散了。無論是郡主還是公子,若是再又異議,豈不是和皇帝陛下對著幹?”
青婷這丫鬟說的倒是一點也沒錯,皇帝的話多多少少是在給大將軍他們一個臺階下。
有了這話,眾人便不好再說什麼。但雖然如此,聶秋在這百子宴上的一鳴驚人,卻也是多多少少給了七宗一次在皇室面前揚眉吐氣的機會!七宗修士,各自無不是十足驕傲了一陣兒。
宴席隨後的安排便成了雞肋,本應早早離開的唐皇陛下有多吃了幾杯酒水之後,便和夏後一起回了後宮。隨後的便是大太監魚朝思主持大局。只是那天策府的神將們那哪裡還有胃口喝酒,各自便散去。
聶秋不願意湊這個熱鬧,便和二師兄來到了太極殿的偏廳小酌。領路的是一個清秀宮女兒,不知是因為白橋英俊,還是近距離的接觸了這英才榜的新晉首席,有些羞澀的走在前面。
那宮女兒帶著聶秋和二師兄白橋來了偏廳,此時這裡已經人等候多時。範琦和徐晚早已準備了酒菜,景龍太子李賢則一臉慵懶的側臥在一側,身邊有一美貌豐腴的女子,宮女兒打扮,身上去也是遮不住的那滿是紅塵胭脂。眾人心照不宣,久居長安的便知道這女子八成是那教坊司的官妓,名為琴歌,彈得一手好琴,在那長安城裡也是紅透半邊天的角色。莫說是那尋常的達官貴族,世家財閥千金也不得見一面。就更別提帶出教坊司了,能把琴歌帶出來的,要麼是範琦,要麼便是景龍太子李賢這等極會玩兒的主。
“今天晚上吃喝盡興,不過在此之前,咱們先說明白,這頓酒因為什麼?是喜結連理?還是金榜題名?”景龍太子李賢舉起酒杯,在座的四個人,論身份,也就數他最尊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