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翻閱的動作很快,如同走馬觀花。
有個男人在外面輕敲了三下門,兩輕一重,這是元缺的聯絡暗號。
他沒有起身,還在翻閱著書本。
那個男人敲過了門後,又等了片刻,才推門而入,門的外表像地板,外面的空氣很渾濁,因為那是柴房。
把暗室設在柴房的地下,誰都想不到。
“屬下凌遠見過少谷主。”
元缺淡淡地嗯了一聲。
“少谷主請吩咐。”凌遠在元缺的面前五步遠弓著腰,等著元缺的吩咐。
元缺把一本書全都翻閱完了,合上了書本,凌遠清楚地看到那書本一個字都沒有,敢情元缺看的是一本無字天書了。抬眸,元缺淡淡地吩咐著:“一會兒,如果有一男一女來找,就說我不在。如果只有一個女人來找,就把她帶到城外的十里亭去,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看到是你們把她帶走的。”
“屬下明白。”
元缺拿開了那本無字天書,書本下面赫然壓著一幅小畫,是一個女人的畫像,他拿起畫像,展示給凌遠看,凌遠明白他的意思,恭敬地退出了暗室。
……
帝都。
一頂軟轎子抬到攝政王府前停下來,早就在門前等候多時的王府管家迎忙迎下來,剛好看到坐在軟轎裡的周妃鑽出來,管家快走幾步,迎著周妃,嘴裡恭敬地說著:“周妃回來了。”
周妃的貼身嬤嬤扶著她步上了王府門前的臺階,她一邊走著,一邊溫婉地嗯了一聲,隨口問著管家:“王爺還沒有回來嗎?”
“沒有。周妃在宮裡沒有見著王爺?”
管家小心地問著。
周妃因為是太皇太后賜婚於夜沐的,加上她性格溫婉,待長者極孝,深得太皇太皇的喜愛,隔上幾天,太皇太后就會讓她進宮陪著說些體己話。
當然了,太皇太后每次問的都是攝政王府裡的大小事情,包括夜沐回府後的一舉一動。
夜沐不待見周妃,每次太皇太后問起,周妃都會錯開話題,不敢如實回答。好在太皇太后也知道夜沐對周妃不好,不會真的追問下去。
周妃腳步一頓,臉上閃過了黯然。
夜沐每天在宮裡處理政事,輔助幼主,她也常進宮,但夫妻倆在宮裡是見不著一面的,就連太皇太后讓人請夜沐到慈慶宮用膳,意欲製造機會讓夫妻親近親近,夜沐都會拒絕的。
周妃又沒有那個膽量到御書房去找夜沐,所以每次都是自己進宮,自己回府。
嬤嬤馬上就瞟了管家一眼,管家自知問錯了話,連忙垂下了頭,耳邊便響起了周妃輕輕地一嘆,“本妃在自己的家裡,想見王爺一面都難,更別說在宮裡了。”
嬤嬤連忙勸著:“周妃別難過,王爺這不是政事繁忙嗎?聽說東辰國又在我朝邊境犯事了,這一次東辰國不僅僅是犯事,而是直接殺人,侵佔我朝國土,這戰事怕是免不了,王爺自然要與眾將商量戰事的,等王爺忙完了,周妃想什麼時候見王爺都行。”
周妃苦笑著,知道嬤嬤是在安慰她。
她要是什麼時候想見王爺都行,她何苦夜夜對著孤燈,就著冷枕,度過漫漫長夜?
嫁他八年為妻,他僅當了兩次的丈夫,一次是太皇太后逼迫之下,他喝醉了酒後憤而與她洞房,一次是他思念紫靈公主,還是喝醉了酒,錯把她當成了紫靈公主。
兩個兒子就是那樣來的。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幸還是不幸,兩次的碰觸,賜她兩個兒子。
除了那兩個晚上,她都是獨守空房。
八年呀!
多少個日日夜夜,白天,見不到他的人,晚上了,還是見不到他的人。明明就生活在同一個屋簷下,宛若咫尺天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