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不得一夜白頭,就此天荒地老。
他一直以為她愛的不如他的多,所以總會隱藏自己的心思,卻沒想到她那時不鬆口是因為重視,如同重視承諾。一旦說出口,她就許了諾,不會食言,只會全力做到。如同多年前她在冷風蕭瑟的火車站裡,抱著他說愛他,後來就真的那麼努力地付出,以至於他這輩子都再也不能承受她更多的愛。
他沒話了,人生如此大起大落,當真是讓他受不住。
“喂……這樣你都還生氣啊?”
他反應過來,趕緊追問:“是在日本?”
“……嗯。”她猶疑著,還是告訴了他。
“我過去找你好不好?”小心地控制著語氣,生怕再嚇跑了她。
“不要!”她快速接上他的話,快得他鬱悶無匹。
“是不是還疼?”他終於想起那天她連走路都難受的樣子,“我不會強迫你,只是想看看你。”
“沒有,都好了。”她聲音裡有惱意,被揭出羞人的事了都是這樣,惱羞成怒,她詮釋得最生動。“你忙你的,別過來。也不準用什麼討厭的GPS查我的位置,更不許弄私家偵探,要不然我就再不給你打電話了。”
不給他打電話?也就是說還是會原諒他還是會接受他了?是了,她其實不狠心,只是對她自己狠。
“可是再有幾天就過年了……”換個策略試試。
“……不了,”她頓了頓,這次是真的踟躕徘徊,“你幫我去看看小雨,我對不起她。”
她這是為他創造機會呢。只要她一個電話,即便在北極,景曉陽也會把人親自送到的,何況她只是在日本。其實她才zhuangbility,他認識的人裡可沒有裝得過她的,心裡想著一套,嘴裡說出來的永遠是另一套。
“那……你有什麼打算?”本想問何時回來的,到嘴邊又咽了回去,不能讓她感到壓力了。這算不算動了回腦子?他自嘲地想。
“文翰,你猜我現在在哪兒?”她不答反問,“在日本的哪裡?給你提示,我坐在屋子裡喝清酒,看著院子裡櫻花飄落……”
“這時候就開花了?”他想了想,試探著回答,“不會是在沖繩吧?”
“Bingo!”也許是真的開心了,她的語調越來越輕快,其實她自己都沒察覺,她在他面前,也會像小孩子一樣。小孩子最是不會防備,而成年人不會防備的,卻少之又少。
“你想追櫻?”他輕笑出來,看來她是真在努力恢復了,至少在找些事情做做。她看恐怖片那幾日實在讓他要崩潰掉了。
“對啊,到六月份在北海道結束,然後去法國看薰衣草。等八九月份花期過後就去英國過秋天,溫帶海洋性氣候區的秋天我可是嚮往了好多年了,從高中看到一張落葉圖就開始想了,結果一直沒看成。等冬天來臨,就去美國啦……”
“你要去紐約?”本來聽得很開心的,可一想到紐約有個法國佬,他那些火氣又蠢蠢欲動了。
“你……”果然被他氣到,他開始不安了,好不容易見她開心,他又惹她!“小肚雞腸!”
“想去就去吧,我不是有意的……”
“才怪!沒有那個想法怎麼會說出那種話!”
原來她很在意他那些氣話,竟然是這個原因。
“沒有,真不是有意的,想去哪兒都行,要是錢不夠了就吱個聲兒,算借給你的。”
“小氣!”果然被他轉移了話題,竊喜。
“你都不問問我想你怎麼還?”繼續誘導。他開始體會到另一種欺負她的方式所帶來的快樂感。
“還能是怎麼還?你個色胚!從小到大就沒少過花花腸子!”她話說得重,聲音卻帶著笑意。
“恭喜你,”他故意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