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說的表面現象。實際的情況是暫時擱一擱,打個分號而已。
楚冰冰不明白他的意思,那為什麼呢?
魏嵩平耐心地解釋,原因主要有二。一是你看到的,參謀長田青河意外受傷;二是想把演習打得更好些。你想想,對這麼一場準備多日,軍區又是如此重視的演習,如果過早地草率結束,不充分地把很多很好的戰術動作演示出來,豈不太浪費太可惜了。此外,也想給點時間讓龐承功調整好心態。
調整心態?
對。龐團長太重親情,又老是考慮到藍軍的力量懸殊,下手太軟。否則的話,康凱的野狼團早就趴下了。
楚冰冰將信將疑,是嗎?
魏嵩平笑了笑,遞過一份材料,這是龐承功的作戰方案,你可以看看。我當師長這麼多年,參加過大大小小几十次演習,沒見過這麼漂亮的作戰方案,這也是我們321師這幾年抓資訊化建設的綜合性成果。如果你看了還不踏實,你還可以問你爸爸嘛……
陸雅池扶著直升機的艙門喊著,楚記者,快點要起飛了!
楚冰冰應聲欲走,又被柳成林拉住了。柳成林拿出幾篇稿子,冰冰,我又寫了幾首詩,你看……
楚冰冰說,給我吧。署名怎麼說? 我看,還是柳三十吧,很多讀者都喜歡柳三十的詩,再換個名子,就沒有詩人的意味了。
柳成林說,行,三十就三十吧。
楚冰冰說完跑著上了直升機。直升機起飛,梁明輝和龐承功望著遠去的飛機,心裡有說不出的沉重。夜航燈漸漸與天空的星星融為一體……
梁明輝拍拍龐承功的肩膀,回去吧,明天上午還要參加講評呢。
龐承功內疚地說,唉,田參謀長愛人怎麼說啊?
梁明輝說,這些事你就別操心了。
康凱和肖書悅依舊慢慢地在喝酒,在說他們要說的話。
肖書悅拿灑瓶碰了一下康凱的酒瓶,團長,下一步有什麼打算?
康凱情緒低落地說,剛才你嫂子來電話,說她的手續全部辦妥了,過兩天就要到地球那邊去了。我呢,也準備打轉業報告了。
肖書悅愣了一下,你……真走啊?
康凱點點頭,你以為我開玩笑啊。
肖書悅淡淡一笑,穿了這麼多年的軍裝,真脫你心裡不難過?
老肖,感情上當然是一種煎熬,但到點了,你有什麼辦法?總不能讓人家拿擀麵杖攆你走吧?再說了,和平年代的兵當得也太憋氣,練兵只能自己跟自己人較勁。當我看到田青河躺在擔架上的時候,我的心裡頭就……
哎,你到底是草原上的狼,還是江南水鄉的羊啊?
康凱搖頭苦笑,狼也好,羊也好,誰都有激情燃燒的時候。我們這些當兵的,人人都跟乾柴一樣,一點就著,可現實生活中又總是那麼多的無奈伴隨著你,一會澆你一盆水;一會撤你一把火;心裡那水永遠也燒不開。唉,一個軍人愛他的部隊愛到不得不分手的地步,你說這是不是一種悲哀?
團長,能意識到悲哀的人已很可貴,我看大多數人從來不知道什麼叫悲哀。一般人穿軍裝無非是掙錢吃飯,你整天狼來了、狼來了地到處喊,誰不煩?行,團長,我也不跟你說瞎話,只要你走,明年我也走,反正現在也不打仗,真要是戰爭爆發了,咱再回來重抄舊業,那怕就是當民兵我也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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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場點兵》第十一章(5)
康凱還想說兩句什麼,想了想,搖搖頭,起身,好了,睡覺吧。
康凱說完朝帳篷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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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青河躺在擔架上,機艙上吊著輸液瓶。陸雅池坐在他身邊,給他量血壓。楚冰冰也蹲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