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保佑。
陶寶的師父許元,並不是桃李鎮的人,聽說以前是北鎮府一家鏢局的鏢師,以十三路‘渾金指’揚名,指力堅凝,可勁破硬石。年歲大了,便隨著女兒女婿到了昌興縣,後來隨寶林堂到桃李鎮購藥,機緣之下,收了陶家兩兄弟做了弟子,便一直留在村子裡住下。
陶寶八歲拜師讀書習武,許元自身武功雖然算不了高手,但教導徒弟卻很有辦法。長兄陶財早已經是桃李鎮絕對排的上前十的高手。如今陶寶的一身武功也青出於藍,最難得聰慧內斂,謙虛謹行,竟至連師父許元也不知曉陶寶的武藝進境。此次進山採藥,能有這般收穫,方才印證了陶寶的不凡身手。
虎牙峰上,崖頂絕壁,彷彿一把鋒利的巨劍劈開山嶺,向峰下望去,只見萬丈懸崖,壁立千仞,樹木橫支,一層薄薄的雲霧半腰繚繞,陣陣山風吹動,頓覺寒氣冷冽,如刀割般。
陶寶尋了峰頂一棵腰粗的樹木,繫牢藤蘿,另一頭則盤系在臂腕上。站在絕崖邊上,陶寶臉上全無懼sè地縱身跳出,如放開的鳥兒,衝向天空。
長長的藤蘿在空中悠盪,耳邊風聲呼號,身如飛燕,zì yóu無拘。
陶寶一聲呼嘯,剎那間,彷彿一切都靜止下來。
風聲、嘯聲、心跳聲、崖壁上野草的搖擺、遠處漫布山嶺的樹林,腳下深不可測的谷底,這一刻,令陶寶心懷激盪,遼曠之極。
藤蘿猛地一緊,似緩實快,失重感從腳底湧向頭頂。
置身半空,陶寶雙目凝視,飛速地在巖壁上尋找他的落腳點。
還魂草,有四片淡紫sè的弦月形狀的葉片,葉長九寸,尤其是在白晝會散發出濃郁的魚腥味,每百年葉片上會浮現出一絲淡金的葉脈,很容易辯認。另外,其xìng屬yīn,卻又喜歡生長在絕崖峭壁上,很少人能採得,所以更顯得稀有。
腳尖輕踏在一塊岩石上,手掌輕巧地鬆放藤蘿,腰腹借力,身體再次離開崖壁,凌空墜向三丈下另一處突出來的一塊岩石。
經年的風吹rì曬雨淋,表面看起來很堅實的崖壁或許經不起他的一踏之力,轉瞬就會變成致命的陷阱。
陶寶全神貫注,雖然手中藤蘿異常堅韌,自己的身手也足以在危機出現的剎那作出反應,但一貫冷靜,思慮縝密的他絕不會讓意外出現。
小心謹慎之下,足足小半個時辰,陶寶不過下降了三十餘丈。崖壁上東一叢西一叢生長著許多不知名的小草,無聲而頑強地抗爭著惡劣的環境。從它們的種子落在了這片崖壁上開始,它們便已經無法選擇,只能努力地去抗爭。
隨著百餘丈的藤蘿被慢慢放下,陶寶的呼吸漸漸變的沉重,當手中的藤蘿到了盡頭,他在一小塊凸出石塊落下腳,臉上盡是失望之sè,這片崖壁上雖然遍佈著各式各樣的野草,但是唯獨沒有還魂草。
時已近午,陽光毫無阻攔地照shè下來,原本在山巒間飄浮的薄霧早已經散盡,不時有一兩隻鳥兒從空中掠過,飛向遠處連綿的山巒。
陶寶休息了一會,只覺得體力盡復,探頭向峰底望去,仍是那般的深不見底,空空蕩蕩,濃綠的山林猶如山的茂密鬚髮,整個世界只剩下了自己。
難道三天來千般辛苦,仍是一場空不成,想到小妹正承受的痛苦,現在更不知生死,陶寶心中越來越沉。
陶寶想的明白,自己只有兩種選擇,一是返回山頂,從另一側崖壁下去,碰碰運氣。其二就是繼續向下尋找。
上不著天,下不落地。到底該怎麼樣呢?
思量一下,陶寶再仔細地向腳下週圍觀察,在下方不遠,約五丈左右,很明顯地突出來一塊岩石,阻隔了目光,無法看清下面的情況。陶寶暗自揣度,若用指力勾住裂紋縱橫的崖壁,壁虎遊牆,到下面去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