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便生在北方富庶之地,連湖中的小舟也未坐過幾回,這大江大浪中央自然讓她有些不適應。
若不是要去探望那在鳳陽城開胭脂齋的兄長,沈白霜決計不會選擇乘船,還是同龍丘淵同坐一班船,讓她看見自己那狼狽的模樣。
想起了兄長的急信,沈白霜倚在船牆上忍不住嘆了一口氣,喉嚨間卻又翻起了一種酸味,讓她連忙捂住了嘴。
龍丘淵的那表哥美人的名號,只限定在杭州。而她的這位兄長則當得起一個天下。沈白霜嘴上不說,心中卻甚是以自己的兄長為傲。
而龍丘淵對於沈白霜那個兄長,唯一的印象就是第一次見面的時候被他身上的香粉給嗆得咳嗽。
沈白霜的兄長不會使劍,武功也不能入她的眼,她自然也不會對他太過留意。
她和人相交只看武功,比如面前這個蒙著面的黑衣人,使劍的功夫實在是不錯。
嗯,她雖然料到有人會來劫劍,卻沒想到竟是劫到這大江中央來了。
手腕一轉動,一招‘白虹經天’向那黑衣人襲去,而那黑衣人卻像早已料到她的招數一樣,翻身躲過,便是一劍揮來,反震的手腕發麻,龍丘淵訝異的挑眉,眸中戰意更濃。
見龍丘淵戰意正酣,沈白霜咬咬牙,腳下虛浮的站了起來,抽出手中寶劍臨池,也加入了戰局。
沈白霜一劍逼退敵人,看了一眼身側的楚烈鴻,剛想叫他退到一邊去,別妨事,他已經提著刀上前砍倒了一人。
然後,沈白霜便眼見著楚烈鴻揮著那九環大刀如同切瓜切菜一般將面前的敵人砍倒,沈白霜悲哀的發覺,他的武功竟是不弱於她。
沈白霜眼裡,男子總是柔弱的,像兄長那種學過武藝的,便已是了不得了。
沈白霜心裡莫名其妙一種不想被比下去的心情燃起,沈白霜手下的寶劍再不猶豫,極利的劍意頓時四散開來。
沈白霜將面前一人斬殺,然後再抽空看了一眼龍丘淵,頓時心頭火起。
龍丘淵一副對旁人都是不管不顧的忘我模樣,完全不顧周圍其餘雜兵,只是目光灼灼的盯著為首的黑衣人揮劍。
沈白霜格開向昆吾揮去的長劍,將他護在身後,心中大罵龍丘淵混蛋。
這種一旦打得起勁,周圍人怎麼樣都不管的人,最好就是孤獨一生,老無所依!
然而就在沈白霜專注的消滅眼前的敵人的時候,身後傳來一聲悶響。
沈白霜一回過頭,便看見了一具插滿了淬毒細針的死屍,還有一個眼淚汪汪的拿著一把閃著綠光銀針的昆吾。
沈白霜沉默的又回過了頭,假裝自己沒有看見這一幕,心中腹誹龍丘淵身邊的都是些什麼怪物?
刀風霸道,掀起的刀意如同實體一般,船尾的欄杆一下子就破了一個口子,飛濺的木屑滾到了腳邊,險險躲過這一擊的黑衣人不怒反笑,一聲聲笑如同地獄惡鬼的嘶吼。
龍丘淵轉過頭不悅的看了他一眼,大敵當前,倒是沒有和前幾次一樣轉過身就拿劍來砍他。
楚烈鴻咧嘴嘿嘿一笑,一張惡役臉便生出了幾分駭人的模樣,當下便揮著那口九環龍首青鋼刀向人襲去。
龍丘淵沒有言語,手指併成劍指從劍身劃過,腿往後跨了一步,然後往地上一蹬,那無雙快劍又使了出來。
按理說,兩個人武功都不差,然而兩人一同向那黑衣人襲去,卻半點便宜也未討到。
並非黑衣人武功高到與他們兩人周旋都遊刃有餘,實則他們兩人默契極差,事倍功半。都是習慣單打獨鬥的人,突然身旁多了一個人,還要擔心自己的招數不要傷到對方,反而束手束腳。
“打得真不得勁。”楚烈鴻啐了一口,抱怨道。
“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