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這當口還不如來一碗粥面更好些。
明沅不動筷子,采薇卻急了,給她舀了碗玉髓湯,又挾了兩塊玻璃涼糕擱到燒囍字白底兒瓷碟上:“姑娘再吃不下也得用些,這還有得熬呢。”
明沅喝了湯,吃了一塊涼糕,把餘下的分給丫頭們,專把一隻金銀蹄子給了潘姥姥,她就著湯汁狠吃了小半隻,淘得一碗飯,吃得滿嘴流油,抹了嘴兒再往裡頭去。
連著潘姥姥帶來的那個小媳婦更能吃,潘姥姥動過的,也無人會去碰了,她索性把兩碗米飯全倒進盛蹄子的大碗裡,把裡頭的碎肉也颳了個乾淨,明沅知道她是使了力氣,身上的衣裳都沒幹的地方,她吃著,還叫丫頭給她倒茶,怕她噎著了。
那小媳婦生的圓墩墩,為著能吃也沒少遭白眼,見著明沅小小人兒卻又是絞巾又是倒茶,半點也沒瞧不起她的意思,紅了臉盤嚅嚅開口寬慰她一句:“姑娘也別憂心,婦人生產總有這一回的,我婆婆已經摸著了頭,等下面再開些,就出來了。”
明沅衝她感激一笑,小媳婦紅了臉,裡頭潘姥姥一叫,趕緊抹嘴進去,走前看看明沅心裡嘆一聲,也見過受不得補的,卻沒見著懷了身子瘦成這樣的,交骨不開,那孩子怎麼下得來。
采薇卻逮著這句作文章:“我便叫姑娘寬心呢,但凡行這事的婦人,最是要花銷的,非得把情狀說的兇險了,方能顯得出她的本事來呢。”
明沅知道沒潘姥姥說的這麼險,倒有些安心了,想著小弓箭小香帨都沒準備起來,這時候尋也不及,剛想叫人去問澄哥兒借個小弓箭預備著,那邊蟬衣端了一鍋子粥來:“我們少爺怕廚房裡不及預備,專給熬的。”
倒忘了自家小廚房裡也能熬粥湯,明沅謝過澄哥兒,采薇嘆一聲:“到底是二少爺念著呢。”這句話話音才落,紀氏那兒也賞了個攢盒過來,五層點心,擺的滿滿當當,明洛身邊的採桑,明湘身邊的畫屏都來了。
採桑活潑些:“咱們姑娘原想過來,只脫不得身,叫我帶個好,若要用什麼,直管往待月院裡要去。”
畫屏便沒這麼爽利了,安姨娘院裡可還養著灃哥兒呢,她掖了手笑一笑:“咱們姑娘要了一道三花鴨子給姑娘用。”
明沅一一謝過,讓九紅送出門去,采薇哧一聲,只當著明沅沒說難聽話出來,那邊採茵采菽兩個抱了薄被,又拿了一匣子紀氏賞下來的茉莉攢香:“這個等屋子裡收拾乾淨了好點起來散散味兒。”
採茵采菽兩個俱是妥當人,把明沅的妝鏡梳子俱都帶了來,西廂的軟榻一鋪設就成了小床,明沅歪在床上歇息,外頭說話聲兒不斷,總歸睡不著,索性坐起來,西屋床上擺了許多小衣裳。
小襖兒紮了百花繡的童子嬰戲,從春天做到夏天,一季季的分開放,明沅一件件的細看,竟沒有男孩兒的,蘇姨娘一向說自個兒肚裡是個女兒,明沅也不當真,原來她是真這麼想的,連小裙子都做了,偏沒有虎頭帽。
前邊連唱了三折大戲,請來的晚香玉秋海棠,一生一旦兩個絕色唱《三生三世》,三元班定勝班跟榮喜班,三個班子全叫顏家請了來,鑼鼓點一響,這邊都隱隱聽得見。
外頭小丫頭分吃了一桌席,她們好容易碰上這樣的好事,卻叫拘在屋子裡頭出不去,今兒上房發出去的紅包大的有一百文,那十文二十文的,更是擱在喜籃時頭往外撒的,多拿兩個便抵得幾月的月錢了,明沅把采薇叫進來:“你回去封幾個紅封過來,也給她們補上些。”
紀氏那裡有沒有另說,她這兒卻得給的,采薇知道明沅的脾氣,也不跟她辯,點了頭:“我把我的東西也收拾了來,說不得今兒還得歇在這兒呢。”
蘇姨娘陣痛過了,倒頭就睡,每回疼醒再抓了丫頭的手使力氣,一匣子人參糕早早就吃完了,把雞湯熱起來,又泡了一付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