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情竇初開是為著大爺,就不是小事了。
陳熙華卻說:“你難道不懂,若不是大爺,那才是個麻煩事!”
曾氏恍然大悟,卻說:“就算聖上準了,可天家之事,與別的人家不同,璐兒是我看著長大的,我心裡也並不願意。”
陳熙華難得的嘆了一口氣:“你說的很是,我也並不情願,若說君恩聖眷,我們家原也用不著沾這樣的光,可這件事卻不由我做主,公主府如今的情形你也清楚,公主一心鑽營,還不就是為著能攀上這個,大爺有心,公主斷然沒有不肯的。”
曾氏是個明白人,道:“怪道呢,先前夫人那樣子,這事兒又與璐兒有關係,夫人是個糊塗的,我怕夫人遷怒,我又是晚輩,一時攔不住,委屈了璐兒,原打發了人請公主的,沒承想這會兒也沒來,剛剛你進來之前我才聽到回話,公主到宮裡鄭太妃跟前哭委屈去了。”
鄭太妃是太宗朝孝端惠皇后的親侄女,安國公府的老姑奶奶,進宮就是妃位,只是命不好,也沒生出一兒半女來,卻也因此沒捲進奪嫡戰裡去,坐山觀虎鬥,她又是個伶俐的,自己沒依靠,便廣結善緣,倒落了個尊榮一生,如今貴為太妃,在老一輩娘娘中位份最高,又兼有個老一輩的體面,當今聖上也要給幾分臉面。
陳熙華便知道靜和大長公主這是怕今日的糾紛傳出去,有人說周寶璐的閒話,壞了她籌劃的大事,是以急著要趁熱釘死顧雪銀,只要全是顧雪銀的錯,那就沒人能說周寶璐的不是。
陳熙華沉吟了一下,吩咐道:“這事兒先看著罷了,你平日裡多瞧著些璐兒,有些該教的你教教她,宮裡的情形你也跟她說說,不管如何,心裡得明白才好。”
曾氏應了是。
舅舅和舅母在為她憂心,這時候的周寶璐卻是滿心歡喜,盤恆了好久的憂鬱愁悶仿若清晨的露珠一般,在今日的陽光下消失無蹤,那一種歡喜難以形容,常常要摸一摸臉頰才知道自己原來已經又笑出來了。
展目一望,窗外陽光明媚,原來春天已經來了這麼久了!
周寶璐沒了心結,喜滋滋的開啟窗子,自己踩著凳子把被冷落了許久的那些錦緞包兒拿下來,沉甸甸一堆。
開啟的第一個,就是二十顆蓮子大小,滾圓光滑的珍珠,光彩瑩瑩,十分奪目。
周寶璐不知道想到了什麼,笑容里居然有了一絲羞澀。
呆呆的笑了半日,仿若做夢一般的慢悠悠的嘆了一口氣,才繼續看下一個禮物,一時桌上珠光寶氣,使的用的,掛的戴的,無一不是十足精緻,頗為貴重,簡直…簡直像在下聘禮!
當然周寶璐沒想這麼多,只是笑眯眯的一件一件摸過去,才仔細的收拾起來。
待收完了東西,她又突然憂愁起來,先前大殿下說的那樣熱鬧,她也是聽進了心裡,可是這婚姻之事,是由父母做主了,尤其是大殿下,必定是皇上賜婚,周寶璐想起周安明說的話,大爺的親事,斷然沒有外頭人置喙的餘地,那他……他自己一廂情願,那後頭的事還難說的很呢。
一時間患得患失,可思及目前,卻又忍不住的眉開眼笑,簡直坐立不安,沒片刻安寧,如沒頭蒼蠅一般。
可睡著之後,還是總是美夢的。
過了三日,朝廷下旨,訓斥定忠伯府縱女擾亂宮廷,降伯爵為子爵,罰俸一年。
旨意宣過,子爵夫人雖然臉色蒼白,倒還算掌得住,倒是世子夫人當即就暈了過去,據說動了胎氣,臥床不起。
楊夫人則早在大爺三爺處置後就被送進了佛堂,甚至沒等她醒過來。此時與世隔絕,只有大爺賞的那位名叫蜜小蜂的宮女出入佛堂,連楊夫人最貼身信任的謝媽媽也只能在外頭服侍,替楊夫人做點針線之類,是以楊夫人壓根兒不知道顧家到底是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