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去長沙,不想他們去長沙,不想他們去長沙,不想他們去長沙……
3月22日,雨
他們去長沙了。
3月23日,雨
我想他們,想老艾,想女兒,他們會想我嗎。
3月24日,陰
女兒給我打電話了,我想他們
3月25日,晴
今天女兒那沒有打電話,老艾打了,我想他們。
3月26日,晴
今天誰也沒打來電話,我想他們。
3月27日,陰
今天仍然誰也沒打來電話,我想他們。
3月28日,陰
今天女兒終於打電話來了,她說住在一個叫艾傑的女人的家裡,那個女人家裡很窮,連肉也吃不起,她住得很不開心。我想他們……
4月3日,晴
快一週沒有任何電話打來了,不知道會不會有事,所以我打了電話過去,但一直佔線,明天繼續打吧。我想他們。
4月4日,晴
女兒終於來電話了,她說她現在很開心,那個叫艾傑的女人很有意思,她養了兩隻老鼠一樣的小東西。今天下午我去花鳥市場兜了一圈,買了只老鼠回來,很可愛。等女兒回來看到了不知道會什麼表情……我想他們。
4月10日,陰
最近電話越來越少,老艾總是不在,他們說他很忙。這麼忙為什麼不讓女兒回家呢,她有她的生活,已經一個月沒有上課了。
我想他們。
4月20日,陰
老鼠死了,女兒病了,我想去長沙。
4月23日,陰
翻到這一頁,正看得心裡隱隱覺得悶得有點難受,突然發現除了日期外,這一整個頁面都被撕掉了。
這令我不由自主吃了一驚。
而就在這時耳朵邊突然傳來陣無比清晰的呻吟。
聽聲音是窗對面那個女人發出來的,長時間對日記的專注令我幾乎忘記了她和那男人的存在,此時那呻吟乍一進入我耳朵,突兀得令我一個激靈。
猛抬起頭看向窗戶,隨即看到的東西驚得我幾乎丟掉了手裡的東西。我看到那個女人,之前那個在對面窗戶裡跟人忘乎所以上演著肉搏戲的女人,此時整張臉正貼在我們這房間的窗戶上。
兩隻眼睛斜歪著,似乎正竭力透過那道被掀開了一角的窗簾朝房間裡看。
目光對著誰?那扭動著的,躁動不安的黑色眼珠。
顯然不是對著我。
我忍著劇烈的心跳回過頭,望向她目光所對的那個方向。
那方向躺著斐特拉曼。
他仍靠在那張骯髒小床的被子上,湛藍色的瞳孔微微閃爍,不動聲色望著視窗那顆頭顱。手卻指著我,似乎是在叫我不要輕舉妄動。
我當然不會動。
“撲!”這時窗上傳來一聲撞擊。緊接著又是兩聲,那女人咧著嘴嬉笑著,一邊用頭猛地撞向窗玻璃。
一下,又是一下。
直到血從她額頭上滾落,她兩眼一翻突然大聲尖叫了起來。叫得就想之前高×潮時那樣,欲仙欲死,令人血脈噴張。
這時窗咔的聲碎了,一道冷風隨即席捲而入,那女人一陣尖笑像只野獸一樣倏地從外頭直竄了進來。
令我毛骨悚然的是她身後那個男人竟然依舊還在,同她緊貼在一起,一嘴張得老大,彷彿還沉浸在之前的快感裡。
可是整個人硬得就像塊石頭。
這樣兩個以奇特的姿勢奇特地連線在一起的男女,他們從窗洞裡飛快地鑽了進來,又在眨眼之間撲向了床上的斐特拉曼。
但是一撲一個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