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跟你分房睡?”玉衡戲謔。
竹卿紅了臉,支支吾吾半天不說話,終是擠出了一句:“睡就睡吧,但是要蓋兩床被子。”
“好,聽你的。”玉衡爽快答應。
寂然無聲吃過飯,竹卿搶先上床歇午覺,玉衡也不跟她搶,獨自坐在窗下看書。
午後辰光安靜而美好,玉衡閒閒翻著書頁,時不時抬頭看一眼不遠處已然入睡的竹卿。
美好的彷彿一場夢,又像水邊泛起的粼粼倒影,一出聲就會把這些打碎一般。玉衡悄然放好書,沒有一絲聲響走向帶給他這場朦朧夢境的人。
竹卿睡得毫無防備,呼吸均勻平穩,只是眉頭輕皺似有心事一般。
玉衡側躺在她旁邊,托腮看她睡顏。估摸著她睡了快一個時辰,才輕輕搖醒她。
“你不是說下午要在王府四處逛逛嗎,快起來,我陪你去。”
竹卿想起還有事要做,竟也沒有鬧起床氣,好聲好氣的讓潤禾和霜兒給她梳洗。
玉衡坐在方凳上,饒有興致的等候。
“走吧。”竹卿推了推玉衡,他不知何時打起了瞌睡,竹卿不滿道:“等我一會便這麼無聊麼,要麼你歇著吧,我自己去。”
玉衡陪笑:“不無聊,我陪你去。”而後又道:“要不你還是坐滑竿吧,我怕你走不了這麼遠。”
竹卿立即拒絕:“不用,我能走。”看不起誰呢,她雖然受過腿傷,走幾步還是可以的。
不過很快,她就知道厲害了。
竹卿氣喘吁吁扶著潤禾的手,拿帕子擦了擦額角的汗,小心翼翼道:“什麼時候能逛完啊?”
玉衡一臉無辜道:“內院走了一大半吧,這園子是大了些,外院還沒走呢。”
竹卿細問後才知道,忠順王府幾乎佔了多半坊,光王府的花園都夠她逛的了。
此時此刻,她腳踝痠疼不已,小腿發軟不肯再走一步。就近找了個涼亭坐下,洛花捧上茶水,竹卿喝了一大杯,才緩過來勁來。
玉衡卻半蹲在她面前,幫她揉起了腳踝。
跟著的下人皆面面相覷,世子何時這般待人貼心過,甘願做小伏低為世子妃捏腳,可見世子確實寵愛世子妃,這幾日私底下所傳世子妃不受世子待見的謠言竟都不是真的了。
玉衡捏的坦蕩,竹卿在石凳上頂著下人的目光如坐針氈,暗中使力想抽回腳,可玉衡手勁極大,於是推了推他的肩小小聲威脅道:“你快起來,這麼多人看著,你再捏今晚不讓你上床睡!”
話一出口就變了味道,玉衡眼裡閃過一絲狡黠,話不入六耳道:“怎麼個不讓上法?”
“混蛋!”竹卿暗罵。
他一本正經道:“本世子心疼自己的夫人,不必在意別人的眼光。”
他做的壞事是真的,對自己的好也是真的,竹卿撫了撫胸口,感受到自己重如鼓聲的心跳,一時亂了方寸。
她不知道自己會不會為一個人心動兩次,可她也不想讓下人再看熱鬧,強行掙扎著站起身道:“我不逛了,我要回去。”說罷就往外走。
玉衡拽著一隻胳膊輕巧讓她趴上自己的背,隨口道:“我揹你回去。”
“宋玉衡你放我下來!這麼多人看著呢…”竹卿捶著玉衡的肩惡狠道。
“你別忘了大夫說你的腿不能受累,要是不想下半輩子癱在床上就好好待著。”玉衡眉頭緊蹙,竹卿的腿傷始終是他心頭積壓的大石。
頭也不回對跟來的下人道:“誰要是多嘴嚼舌根,罰三個月月錢。”
竹卿才鬆了口氣,老老實實讓他揹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