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臉色鐵青,大口喘。息,拳頭攥緊著身下被子,整個人在發抖,陸珽覺得不夠,火。藥應該炸得他體、無、完、膚。
偷聽的王貴妃做夢都沒想到,自己千挑萬選的女婿竟然的雲山的人,悔得腸子都青了,心中將陸珽與陸思賢罵了無數遍。
害人不淺。
轉身要走的時候,陸珽好死不死地又說了一句話:「陸思賢是女子,卻能讓七公主動情,這點也出乎臣的意料。七公主性子堅韌,才華橫溢不說,智謀得當,比起幾位皇子勝過不少。」
陸思賢是女子……淺淺喜歡女子……王貴妃感覺天旋地轉,天都跟著塌了下來。
她這是造得什麼孽,選來選去選了個雲山謀逆不說,還是個女人……
把女兒徹徹底底地推到火坑裡去了。
冬夜冷,山中的夜更是難熬。
叛敵除去後,朝臣們都跟著鬆了口氣,皇帝病得無法理政,京內又沒有奏疏送來,無事可做,他們都圍爐說話,比起前幾日的擔驚受怕,算是恣意。
陸珽從皇帝處回來後,滿身疲憊,幾乎倒榻就睡了。
喝得酩酊大醉,小廝伺候他梳洗一番,就合上殿門,靜靜在外面守著。
一夜睡過來,小廝來報皇帝病情加重,陸珽就像未曾聽到一般,起身沐浴往七殿下處去了。
昨夜陸思賢高燒,御醫都不敢離開。
去了才知,陸思賢的燒還沒有退,不僅沒退,藥喝下去後,反而燒得更加厲害,隨行御醫都不敢下藥了。
高燒不退,易傷心肺,傷了根本,難再恢復。
秦若淺一夜未睡,還未欣喜陸思賢的到來,就陷入恐慌中。
陸珽來探視,她也未曾給了好臉色,若非陸珽執迷不悟,她們何至於陷入困境中,陸思賢也不用連夜趕來。
陸珽感受到七公主的不滿,未說隻言片語,徑直去看陸思賢。
榻上的人太過消瘦,身上的被衾似有千斤重,壓得她幾乎透不過氣來,無需去探,光從她通紅的臉色就可知燒得有多厲害。
陸珽見後,腦海如同擂鼓,轟鳴不斷。當年帶她回來,為了躲避,不被人發現,將孩子藏在箱子裡,大雨不停,淋了雨,引發高燒。
他不敢尋醫,快馬回京,不想還是晚了,大夫用了許多辦法才保住小命,卻是湯藥不斷,大病小病就未曾停過。
七殿下明顯是不樂意見他,站在一側,一句話不說。
人不醒,話也不用說,他喚來大夫,道是身體太差,不該出京。
尤其是寒冷的天,保養身體就該在屋裡烘著火,哪裡不要命地往這裡跑。
御醫說過話後,皇帝傳來急詔,將人喚走了。
陸珽明白何意,一路暗地裡跟了過去,半道上遇到皇帝身邊的內侍魏全,他拉著御醫往假山裡而去。
地處偏僻,無人在意,枯藤爬滿假山,儼然成了天然的屏障。
魏全聲音尖細:「陸世子的病如何了?」
御醫回他:「不大好,可是聖下有什麼旨意?」
陸珽眉眼皺了皺,半晌聽到假山裡面傳來聲音:「聖上之意是不用治的……」
後面的話太小,便聽不見了,陸珽眉眼一皺,一張臉覆滿陰霜,手握著枯藤,在御醫離開後,狠狠一拽,裡面立即傳來尖鴨嗓的聲音:「誰、是誰……」
陸思賢在御醫走後就醒了,精神雖不好,看一雙眼睛湛亮,仿若星辰,讓人看了歡喜。
秦若淺自是歡喜,也不計較御醫走,端了清水給她喝,「你不該來。」
「要來的,京內被攪了底朝天,皇帝不信齊國公、不信蕭臨,就剩下個牆頭草的宇文信,他的日子可難過。」陸思賢感覺到一陣暢快,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