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隊人馬過了肥城,斥候和邊馬們便感覺到氣氛十分的詭異了。
大道兩側,樹林中,丘陵後,不斷的有詭異的身影閃動,窺視著眼前這支大軍。
這些人便王可和幾個香主、壇主所自封的元帥、丞相率領的聞香教教匪隊伍。
其實早在南粵軍與羅、談二將率領的京營部隊出了濟南之時,身在東平一帶的王可等人便己經接到了潛伏在濟南城中的暗樁和開壇收徒的會眾送來的訊息。南粵軍屬於外來戶,且內部管控極為嚴密,一時間無法伸進觸手。但是濟南等處,無論是官衙還是軍營,或者仕紳大戶的深宅大院,對於這群裝神弄鬼的傢伙來說,無異於是通衢大道,絲毫擋不住這些教匪神棍細作的刺探,更有些官員、紳士本身就是教匪信徒。
所以對於這支大軍的行動,王可可謂是瞭如指掌。早已和手下幾個大頭目商議好了伏擊的方案。戰場便選擇在東平縣境內。待官軍進入伏擊圈後,聖教大軍便自東向西猛烈衝擊官軍的行軍隊伍,將官軍趕下東平湖。
為了達到這個目的,王可也和部下們反覆揣測,決定誘敵深入和猛烈攻擊應該結合在一處使用。
教匪們分為幾部,先以小股部隊引誘官軍深入,讓官軍獲得小勝之後追擊,沿途再拋撒金銀財帛,若官兵中計後猛烈追擊,或爭搶金銀大亂的話,他們埋伏在官道東部的數萬教眾便突然群起圍攻。
“此計定然讓號稱從未有過敗績的南粵軍官兵大敗塗地。”
王可恨恨的望著遠處蒼黃的東平湖上蘆葦叢。
原本是他很穩固的根據地的濟寧、東營、聊城、夏津、武城、濱州、泰安、菏澤、平原、德州、青州地區,原本三分之二以上的土地是歸德王等宗室所有的,那些王莊之中的佃戶們每每都是他聞香教發展的潛在物件。
但是自從前年,這些土地變成了寧遠伯和南粵軍的產業之後,這群原本猥瑣怯懦的泥腿子,竟然也開始直起了腰桿來!
田莊被退役的南粵軍傷殘官兵依照軍制組織起來,農戶們有了穩定充足的糧食油鹽等生活保障,冬天有棉襖,傷病有醫藥,完成了生產任務有分紅,豐收之時有獎勵。農閒時青壯年們被組織起來進行軍事訓練,以確保自家的安全。這些都讓生逢亂世的人們看得到摸得著的好處和希望。
人在充滿希望和陽光的時候,只會相信現實,不會把自己的命運寄託在虛無縹緲的所謂宗教、來世上。
這樣一來,王可的市場便無形之中被壓縮。
起事之後,各地都十分順利,唯獨上述地區,教匪們紛紛鎩羽而歸,被田莊裡的壯丁隊打得頭破血流鼻青臉腫的。
所以,他和他的聖教便只得繞開這片廣袤富饒的地區。在一個狹小的區域內活動,糧草、兵員都十分困難。
今天,他要在東平湖邊將寧遠伯的軍隊打得大敗,讓那些泥腿子們看看,究竟是誰才是他們的真命天子!
正午時分,從東平湖上吹來的水汽被寒冷的北風強行以寒冷的暴力結合,產生了他們的結晶。夾雜著冰凌和雪花的小雨夾雪,不時的落下,滋潤著乾燥的大地。
隨著悶雷似的馬蹄聲響起,遠處官道的煙塵有若鋪天蓋地,伴隨著騰起的煙塵,一大片黑壓壓的騎兵往大洋鄉一帶奔來。
這些騎兵行進隊伍肅整森嚴,五騎一列,前後相距十步,左右間隔兩步,隊間相隔二十五步。馬上的騎士,個個戴著八瓣帽兒鐵尖盔,身披鑲鐵棉甲的軍士揹著鳥銃,身披鐵甲的軍士馬鞍套內插著長槍。
隨著寒風的鼓動,各人鐵盔紅纓,還有鮮紅的披風大氅就隨著馬匹獵獵飛舞,加上各人盔甲塗上紅漆,一片耀眼的火紅顏色。
正是三千營與第三旅的騎兵隊!
稍後,神機營與第三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