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動扳機。這次北上,所預備的防寒服裝、裝置中,手套未能考慮到火銃手們的需要,如果要開銃,便不能戴手套。原因無他,一,手套是拇指與四指分開那種。二,就算是三指手套,食指也無法伸進扳機弧圈之中。
沉悶的牛角號聲中,清軍開始出動,重甲兵在前,披甲兵居中,那些剛剛歸附的包衣牛錄們緊隨著披甲兵充當第二梯隊。第三波次則是那些渴望著用別人的鮮血改變自己身份和命運的包衣阿哈們,最後則是甲喇銜章京所屬的白甲兵充當督戰隊。
馬隊慢慢匯成一片,開始緩緩的行動起來,為了節省馬力,起步時並沒有策馬狂奔。
“弟兄們,好好的打!這群韃子能打得不過一千多人!我們每人放一槍也就差不多了!”
接到了敵情通報的吳標,得知清兵此時是朝他的陣地正面衝擊而來,人數大約有三千五六百人左右,其中披甲戰鬥兵大概佔了一半。
距離吳標所部陣地一里有餘時,清兵集體朝馬屁股上加了一鞭子,馬的速度登時加快了。隨著速度的拉開,馬匹的素質和等級顯現了出來,距離迅速拉開。前後左右散得更開。從南中軍這個方向望去,給人以一種感覺,似乎正前方漫山遍野的都是建奴騎兵,黑壓壓的滿是馬匹與人頭,除了陣陣野蠻歡快的嚎叫聲之外,還有一片如雲的旗幟,被北風拼命地撕扯著。
俗話說一馬生風十馬生雷。人過一萬,無邊無沿。一匹馬衝陣時佔的位置是幾人之多,大批騎兵衝陣,直比幾萬步兵衝鋒還有威勢。
“丟那媽!當真有他的!”
吳標口中罵了一句,耳中聽到了身旁軍官和士兵們粗重的喘氣聲,他忍不住向各人看去,所有的軍士們,都在極力等待,他們瞪著眼,直直看著那方。似乎欲將那邊清兵揪下馬來似的。
他狠命扯下手套,讓寒風將汗涔涔的雙手變得乾燥些。略微停頓了一會,他眯縫起眼睛望著對面衝來的那些重甲騎兵。
不到二百步了。
“告訴兄弟們。最後一遍檢查火銃!”
對付這股可戰之兵不過千餘的建奴。吳標還不打算大動干戈的動用火炮,只打算用火銃給他們好好的上一課。
很快,建奴騎兵滾滾而來,排山倒海般的鐵蹄如洪水般綿延到了吳標的陣地之前不遠。讓他們有些奇怪的是,這支南蠻的軍隊果然不同凡響,居然如此沉得住氣。不過這個己經不是問題,在大清鐵騎面前,任何一支野外列陣的軍隊都是一觸即潰的。擊潰這部明軍後,等待他們便是盡情屠殺的快感。
“阿爹,王叔。吳旅長那裡不會有事吧!”
被數千馬隊狂風暴雨般的氣勢襲來,李華寶顯得有些慌亂。他的小臉上滿是關切和不安。
“放心。二公子,如果吳標不能對付這群遼東反賊,那他這個旅長也就不用做了。”
王寶頭也不回的回應著李華寶的疑問。
天空中不時刮過一陣寒風,捲過來幾片小雪花,打在臉上有點生痛,眾軍士呵出的口氣,也都變成濃厚的白氣,騾馬也不時打著響鼻。
越發的顯得整個戰場威嚴肅殺之氣濃烈。
“大人!敵騎距離我不到八十步!”
“慌什麼!不到六十步不準開火!”
“七十步!”
“傳令,舉槍!”
嘩啦啦的一陣響聲,前排的火銃手們將火銃從肩頭取下,平端在手。
“放!”
六十餘步的距離,加上戰馬狂奔的速度,火銃的射擊效果是致命的。
第一排五百火銃兵齊齊舉起他們的火銃,頓時一片密密層層的火銃如林般出現在佇列中,對準衝近四、五十步的清軍騎兵不留情地扣動板機。
“卟卟卟”火銃悶響不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