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球王同明國駐守安南的將軍合作,用甘蔗換稻米!”
樺山久高的長眉抖了抖,那已經不再是花白的鬚髮,如今是全白了。如果不是為了自己家族的利益,他也不會在64歲高齡還風波涉險的同少主從九州薩摩同南蠻人一起來攻打在安南的明國人。
“若殿樣,明人的兵法經典裡,有卞莊刺虎,和趁火打劫等等諸多戰術,講的就是審時度勢,在最恰當的時候,投入自己的兵力,來獲取最大的利益。”
樺山久高的話,雖然很少,但是卻一語道破了島津家數代人的為人處世之道。不錯,在最恰到的時候,選擇站隊,來為自己獲取最大的利益。
從鎌倉時代的地頭開始,一步步走到了如今,幾乎統一了九州的外樣大名,多少代人的苦心經營,不就是依存著這樣的原則?才能在這戰國的亂世生存下來,發展起來,壯大起來?!
“我們就在這裡等,等前方的訊息。”
兩個人又都不說話,繼續品著茶。
樺山久高和島津光久都不敢輕易的將這四條船投入到局勢尚未明朗,雙方正在血戰的海戰中,這是裝載了八百人的船隊,雖然說,大多數都是徵召的農兵,手裡就是一根長槍,鐵炮兵不到一成,武士更是少的可憐,不過數十人。但是每條船上還有十門從葡萄牙人手裡買來的國崩,要比島津家自己製造的大筒要兇悍十倍的國崩,真正的南蠻原裝貨。
為了這四十門國崩,島津家在琉球逼迫土人毀去稻田,改種甘蔗,用收穫的甘蔗榨糖,來同葡萄牙人貿易。奄美諸島和琉球本島上,不知餓死了多少土人。
同樣,如果不是為了保證島津家和自己家族在琉球的利益,自己又何必萬里波濤的前來?
若殿樣奉主公的令旨來此,不過是為了開闢疆土,積累威望,如果有個閃失,那麼,他如何面對主公?怕是不是切腹謝罪能夠挽回的。
“美濃守大人!美濃守大人!”
一陣急促的木屐聲,伴隨著前去打探訊息的武士急切的叫聲,終於令室內的兩個人鬆了一口氣,前方有訊息了!我們可以做出決斷了!
顧不得看那個打聽訊息的武士跪倒行禮,兩個人都急急忙忙的要從他口中得到前方的情況。
“快!雙方死傷如何?”
“若殿樣!美濃守大人!”去打探戰場態勢的武士,擦了擦臉上的海水還是汗水,滿臉興奮和迷茫交織在一起的複雜神情。
“下臣看來,敗了!肯定是敗了!”
海面上已經飄滿了屍體,試圖接近南中軍船隊,實行火攻和跳幫的小艇,無助的在海水的撫弄下襬動著。
守漢收起來了手裡的千里眼,有些落寞,“發訊號,全體壓上,目標,阮家的大船!”轉身回了他的艙房,勝負,在這個時候,已經不是什麼懸念了。作為統帥的他,在這個大炮對轟的時代,似乎在海戰上不用身先士卒的去拼殺,那我為什麼還要在這裡浪費時間去觀戰?與其說留在這裡,讓艦上的人們還要花費心思,浪費人力去保護我,倒不如回去做些別的事情,也可以讓人有一種羽扇綸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的感覺。
“弟兄們,好好的打!讓阮家的猴子們看看,如何打海戰!”李守漢回去擺弄他的圖紙,許還山鬆了一口氣,大聲高喊著,命令旗語兵打訊號,全軍轉舵,去圍攻阮家的大船。
彷彿是在練兵一樣!經過了方才的三輪炮擊,水兵們信心大增!原來對付猴子是比在訓練時輕鬆的多啊!
只要按照操演時的動作要領和要求,在炮長的口令下,完成裝填,瞄準,發射,清理,復位等程式,然後重新裝填,點火,發射,就可以了。
喪失了小艇的阮家水師,就如同一個手裡沒有了剪刀的良家少婦,可憐巴巴的暴露在一群海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