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這樣一來,一座試驗爐至少也有前期投入萬兩以上的白銀,還有數百人三個月的口糧工薪等。但是,一旦此爐試製成功,我軍鋼鐵將大大增加,且,鍊鐵坊所佔人力,也可以轉由他用。”
“凌工此言,卻是著實的老成謀國之言。這樣,方才說的錢糧問題,因為今日得了一筆意外之財,二位管事,今天請你們過來,就是為了此事。”沛霖將剛剛從黎慕華那裡敲詐來的黎氏家族數代人的積累,拿了出來,“這地圖上標註的位置,便是黎氏家族埋藏金銀的所在,你二人派遣得力人手,按圖索驥,把這些黃白之物給我弄回來!照黎家所說,約有金七萬兩,銀四十餘萬兩,銅錫之物未算,你們兩家可以各取一成作為經費。餘者交給府庫,作為高爐建設專用錢糧。”
“凌工,煩勞您,以冶鐵坊名義寫一份呈文,要求建設高爐試驗爐,我將這份黎家金銀數目附在後面,我等四人共同署名,用印之後,快船送至會安行營,交由將軍閱處,你看如何?”
“如此一來,日後佛山的鍊鐵匠人,將無衣食矣!”
門外傳來李沛霆的聲音。
揚州方家的掌櫃江春,三十多歲,看上去微微有些胖的,五官倒也端正,只是眼睛略有些小,不過,一副玳瑁架的眼鏡架在鼻樑上,立刻彌補了這個缺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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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座之後,李沛霖自然有一番官場中請教功名、科年的問話,這也就是他這個在內地官場打過滾的老油條能夠問得出來,其他人,估計都是睜眼瞎。
江春倒也坦白。
“學生籍隸江都,忝為貢生。也曾數次秋闈,然皆鎩羽而歸,所謂一命二運三風水,自知此生無望,便去而行那陶朱公之事。”
“貢生?不知是何樣的?是歲貢、選貢、還是恩貢?”
江春有些驕傲的昂起了頭,“學生是選貢。”
按照大明慣例,選貢的要求,都是要學行兼優、年富力強、累試優等者,方可充任。江春自然有驕傲的理由。
幾句客套話說完,雙方開始切入正題。
這數年來,李沛霆與鹽漕兩幫合手,在長江兩岸,運河上下,大肆的販賣南中所出產的精鹽,雖然雙方都努力的做到保密,但是,天下沒有不透風的牆。時間久了,那些在茶樓酒肆,賭場妓院揮金如土的兩幫幫眾,自然會在言談話語中透漏出一些自己知道的江湖秘辛。
這些東西被有心人歸納整理起來,然後順藤摸瓜,自然將幕後的李沛霆找到了。
江春就是這個有心人。
直接投帖到鹽幫、漕幫在松江府華亭縣為李二公子準備的公館拜見。
被人拆穿了面具的李沛霆自然有些尷尬或者惱羞成怒,甚至想讓隨行護衛將江春滅口。
但是,當江春說明來意後,雙方立刻勾搭成奸。
“我此番奉家主之命南下與諸位商談合作大計,為表誠意,家主命我帶來了四船棉花與兩船生絲,全部以進價讓給南中諸公。另有十萬兩紋銀,都是足色台州錠,作為我在南中採購貨品之用。”
四船棉花,兩船生絲,放在南中,足可以讓那二百臺秀兒機忙上些日子了!
“不知年兄想著在南中這蠻荒貧瘠之地,煙瘴遍地的所在,採購些什麼?是象牙?犀角?豹皮?珍珠?還是別的?”李沛霖故意的將話題引開。
“年兄,如此就有些過了!二公子在江南,搞得江南滷業,人人雞飛狗跳,鹽漕兩幫又大舉收購生絲瓷器茶葉等物,如何卻對江某遮遮掩掩?”
沛霖打個哈哈,將這話接過。
“我方家在鎮江、揚州、南直隸、蘇州、松江、太湖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