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平靜得嚇人。
裴練雲的感受到他身上散發出的殺氣,表情終於有了變化。
力量被他制住的她,直接用了最原始的方式,心裡默唸口訣,從儲物袋召喚出飛劍,手臂迎著那些會刺入她骨頭的可怕小刀,握住了劍柄,一劍往身後刺去,乾脆果斷。
劍尖有了刺入身體的悶實感。
她頭頂上閃著金光的符篆,也一道道掉落在地。
不少修士的屍體一個個掉落地上。
一串串小刀從倒地的屍體內飛出,懸在裴練雲身側,疊加組合,漸漸組成了一個形狀不夠完整的如新月般的巨大圓環。
男人的手按在了她的肩頭,又開始神叨叨地念著那句意味不明的話。
她握劍的力度半點沒減,劍尖還在往他的體內刺。
阻止她動作的那些小刀,更深地扎入她的肉裡,就像要兌現他的警告,動一根手指就要拆掉她的骨頭。
如玉的手臂上一滴滴鮮血往下淌,裴練雲的血,染紅了劍柄。
身後男人的血,也滴落在地。
兩人都是心智堅定的人,都好像不知道疼痛,誰也沒停手,誰也沒避讓,就像在看誰比誰更狠。
大殿內的犧牲者卻越來越多。
眾修士本來打算用人海戰術對付這個突然出現的殺人狂魔。
可惜,沒有一個人能近到他的身。
他們甚至連他什麼模樣都沒看清楚,身體和神魂都碎裂開來。
而他們逃走的機會也沒有。
因為所有試圖離開神煉門範圍的修士,不管用什麼方式,都會被追魂奪命的生死環追蹤到,一刀刀地被切割斷可憐的生機。
“這樣不夠刺激。”他的聲音突然在裴練雲耳邊響起。
她能清楚感覺到,他撥出的熱氣順著她敞開的衣衫,鑽進了她的身體。
曖昧至極。
裴練雲想起了東方敘曾經問她,對別人也願意那樣嗎?
如果他現在就在身邊,她一定會給他肯定的答案,不願意。
被其他人近身,甚至親密接觸,讓她極其討厭。
她腰部突然一緊,有力的雙手摟住了她,讓她雙腳頓時離地。
他迅速把她扛在肩頭,身上還插著她的劍,大步踏向那些包圍他的修士。
禁制隨著他的靠近,一點點碎裂。
法陣的佈置也被他一隻手化解。
面對無數力量或強橫或普通的修士,在這崑崙修仙之地,他如過無人之境,無比囂張。
至於裴練雲那根本無法動用真元,普通人般的攻擊,他完全當蚊子咬,毫不在意。
裴練雲的肚腹被他堅硬的肩頭抵得難受,從她的角度,只能看見他垂在背後如月光流瀉的銀色長髮,還有那沾滿修士鮮血的森冷黑袍。
隨後一聲撕心裂肺的痛呼,讓裴練雲都是一驚。
一個男性仙修倒在了扛著她的男人的身側。
那仙修臉上一股黑色遊走,不斷噴出鮮血,如蟲子一般在地上蠕動,掙扎痛苦。旁邊是一個女修在苦苦求饒,見到動手的人真面目這刻,他們連反抗的勇氣都沒了。
裴練雲只聽到他冷哼一聲。
一腳往前的步伐,緊跟著是什麼東西被踩碎的悶響。
她看見紅色和白色之物順著他的腳邊蔓延。
還是第一次,她閉上眼,不去看那到底是些什麼。
大殿之內聚集的至少有三百多位修士。
五六個分神期的,一百多元嬰期的,二百多金丹期的……無一例外,死狀悽慘。
神煉門屹立崑崙上萬年,還是第一次如同一個血腥的地獄屠宰場。
位置在正門口最後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