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這樣說,鬆了一口氣,說:“最近眼睛總髮澀,我就總揉,總感覺進了沙子一樣。但是絕對不是紅眼病,我好好的,怎麼能得那個病。”
老闆這個時候才“哦”了一聲,討好道:“別老用手揉眼睛啊,買點眼藥水,吃點消炎的藥。”
傳勇還有一圈牌沒有發,我催傳勇說:“你發啊,怎麼這麼磨嘰呢?發個牌磨磨嘰嘰的。”
傳勇表情極不自然,接著我的話說:“急什麼?我忘記發到哪門了。”然後裝模作樣去看切的是幾,去數誰家都是幾張牌,算算剛才發到了誰家,可算把這個話題岔開了。
老闆說的是大實話,我們在場的四個人都知道那是大實話。眼睛被揉紅了、眼睛熬夜熬紅了,和戴這種眼鏡的紅色差別很大。在50瓦燈泡的燈光效果下,帶了隱形眼鏡的眼睛是一種幽幽的紅,有點像香港鬼片裡鬼的眼睛,冒著紅光的那種。對此,傳勇自然要極力掩飾,而我們幾個,極力配合,幫他把謊圓回來,雖然我們都真切地看到傳勇的眼睛紅得離譜。
看著傳勇慌亂的神色、不自然的表情,我當時一點好笑的心思都沒有,倒是替他著急,心裡想:哥們兒,千萬要穩住,我們幾個決不把你眼睛紅當回事的,你放心吧。
由於大家都不承認,老闆不再堅持。他掏出煙來,“啪”的一聲點著了,抱著胳膊站在那裡抽菸,優哉遊哉地接著看熱鬧。
我兩個小時沒抽菸了,這兩個小時是為了錢才拼命忍住的,小海也是個煙鬼,他也在拼命忍。當老闆吐菸圈的時候,我甚至都能看到小海深深吸氣,貌似要把人家吐出來的煙吸一點來解饞。我瞅了小海兩眼,那意思是,鄙視你。其實我也沒多大出息,我是把手指頭湊鼻子上深深嗅著——那是我抽菸時候夾煙的位置,有揮之不去的菸草的味道。奈何啊,我也犯煙癮了,可是傳勇身上帶的錢還沒光呢。我跟自己說:老三,一定要忍住。
雖然只有老闆一個人抽菸,由於空間很封閉,所以對傳勇還是有影響的,足以讓他眼睛發澀。他幾次使勁眨巴著眼睛,有時候還去揉一下。我心裡暗自著急,心想:大哥,別續了,千萬別給揉掉出來了。還好這樣的事情沒有發生。只是傳勇一去揉眼睛,我的心就跟著他的手懸起來。
又玩了一會兒,傳勇可能覺得視線不是很好,要求換個方位。可能是因為他對著燈,感覺視線不好,也可能是他覺得老闆吐出來的煙都衝到他面前,讓他不得勁。這時,他要求和小海換個位置。
23 艱苦的拉鋸戰
換了位置以後,我就從末門變成了出門,小海還是天門,憲國成了末門。這個房間很小,原先傳勇貼著牆坐,換了後就變成了小海貼著牆,修理鋪老闆站到了傳勇的身後。我加快了出千的頻率,想早點把他剩的1萬多元給掏乾淨,努力了半個小時,傳勇只剩了六七千。傳勇自己大概沒注意到自己輸得快見底了,我得提醒他一下。我故意把要押的錢拿起來,說:“要是三門都押滿,你手裡的錢可不夠賠的啊。”傳勇說:“不夠賠?我要通殺了呢?”我說:“想得美啊,趕緊續底錢,不續的話這一把我不押了。”說著話,我低頭理著手裡的鈔票,心滿意足地顯擺著,那意思是告訴傳勇,要有錢就繼續玩,沒錢我也沒關係,反正贏了不少了,隨時準備散夥走人。
傳勇當下就急了,說:“你怎麼可以這樣呢?真不講究,我不是還有錢嘛。”我說:“萬一你通賠,不是不夠嗎?哦,你通殺贏了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