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對,情勢急切再不容緩,隱有一觸即發之態。
在離山的那些時日裡,我不僅奔波於華山的平常俗務,更是因五嶽盟內的暗潮洶湧,引出不少岔亂,令我應付不暇。
季潛將手中那份傳訊遞過來,我接過一瞧,卻是關於魔教之事。
近兩年魔教詭異得低調起來。江湖上紛紛傳言東方不敗正大肆清洗教派中人,無暇顧及江湖中事。而關於魔教的流言中,另有一事卻更加引人注目,失蹤十餘年的老教主任我行,忽然現身黑木崖暗殺東方不敗,卻鎩羽而歸。這段驚險動迫的經歷在流言中描述得有聲有色,而呈上山的彙報中,更有著各式版本。但一眼看去,大多均數不盡不實、誇大其辭,虛假得很。
我瞟了一眼立在我旁側的令狐沖,雖則江湖傳言裡頭,沒有提到他的名字,但我卻心知那幾個任我行的“手下高手”中,有一人是我華山首徒。
訊息的內容不多,便是山東有變,要我華山派下弟子,前去探察魔教蹤跡。
我將手中的傳訊放在臺上,淡淡問道:“師弟,你如何看?”
季潛嘆道:“以我猜測,來者恐怕不善。只是大局為重,左盟主之令,我等卻亦需服從。”
我心下明白,左冷禪此舉是在變相得削弱華山實力。我華山在十餘年來休養生息,又經山門整改變革,實力逐漸開始恢復。假以時日便可重煥光彩,遠勝當初。但這華山的重振,他自是不希望看到的。不過華山這般新興之狀,亦證實了我心中最深埋的,企注的宏願,我怎麼也不會屈服於他。
左冷禪固是江湖上公認非同一般的人物,但我等幾位五嶽掌門,亦非懦弱可欺之輩。雖則大勢對我不利,更難以力挽狂瀾,但眾志成城,最後的存亡勝負卻又不得斷言。
令狐沖忽然發問道:“師父,敢問這是何事?”
我將桌上的簡訊遞給了他,對季潛頷首道:“既是關乎魔教中事,我華山自當仁不讓,決不推辭。”
令狐沖卻若有所思得看了我一眼。
尤近幾月,關乎魔教的種種訊息似有些甚囂塵上了。我自令狐沖口中知曉,任我行離山後,便與他的手下向問天去了少林。而任盈盈卻和曲洋、劉正風二人作別,各自隱居江湖。任我行素高傲至極,這等敗績,自不會流傳江湖山野,這訊息怕不是經他們之口透漏的。而魔教等級森嚴之狀,我在黑木崖上深有體會。能知曉隱秘而又這般施為,暗中將一個流言推動得滿城風雨,料想,背後定是東方不敗了。
但他這般做,卻又存了甚麼用意?
若未見過東方不敗,我尚會猜測是他想要藉此清洗魔教,重掌大權。但那段崖上的時日讓我知曉,東方不敗就是個徹徹底底的瘋子,天下一切於他不過是螻蟻,他心底的念頭究竟是甚麼,怕是誰也猜不得。
雖心中覺得隱隱有風雨欲來之勢,但我卻終究難有預知。我與季潛商量了人選,便派了兩位心思縝密的弟子下山。
令狐沖在我預設之後,便不引人注目得與我親暱起來。若有人在畔時他尚且不敢放肆,但一旦僅餘我二人之時,他卻立刻撤下那副師徒恭敬之色,湊近過來。
因我無法明言,更不得阻攔,便只好隨他施為。但我素來心緒淡漠,偶爾不得已的回應,亦是得淡淡的。他舉止間卻逐步大膽起來,常竟有些令我難以招架,或免不了被他惹得心意煩亂,平時的清冷心境更難自持。
只是這幾日,令狐沖卻一改以往寸步不離之態,行蹤不定起來。我雖是有些疑惑,但當著他的面直言詢問時,他卻只微微一笑,卻並不答,反倒趁勢糾纏起來,令我落入不妙的境地。如此一回之後,我卻亦懶得理會他在究竟在做些甚麼。
又過了十幾日,令狐沖忽然神神秘秘得跑來書房,邀請我去往後山一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