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幹得漂亮!不輸陣仗,比百知草強鎮定多了。
“松塔呢?”東天雲的語調平平淡淡,聽得人心裡卻一揪一揪的,香蘇有些忍無可忍,這鳥人怎麼說話比金盞還不中聽,就這麼讓人想揍他呢?當然,只限於心裡想一想,雖然沒見識過他到底有什麼本事,可就總覺得他不是個好招惹的主兒。
金盞不說話,百知草打圓場說:“君上姐姐有事……”
“她還是那副德行。自己的小精怪自己不管,反倒靠個青愣小子……還不如直接劈斷這禿樹。”
還是無起無伏的聲調,在香蘇和金盞心裡卻響徹天地:小精怪,青愣小子,禿樹……
香蘇最後一口靈力爆發了,拼死也要用最惡毒的話反擊一下。
“死鳥人!是你造孽弄壞了靈澤山!”香蘇氣弱,再加上沒學幾句罵人話,這時候覺得很力不從心。
東天雲的黑鳥猛地向下落了一丈,幾乎緊貼地面,他眯眼看著這株犟嘴的禿樹,沒有說話。
“帝君!請饒恕香蘇年輕無知!她是靈澤山僅剩的小仙靈了!”百知草很軟骨的一撲跪地,靈澤山的山神在三寰裡也算得上個人物,怎麼就這麼現眼呢?帝君?什麼帝君?不是隻有金木水火土五方帝君嗎?難不成是天帝?香蘇靠著鄙視百知草緩過一口氣。沒曾想金盞也一臉隱忍地雙膝跪下,雖然沒說求饒的話。
“年輕無知是嗎……”東天雲所有的表情還只是微微眯眼,長長的睫毛半垂,看得香蘇一陣膽戰心驚。
第3章 滴血成緣
刷的一聲,東天雲不知道從哪裡抽出了寒光閃閃的佩劍。
“勝寰帝君!”金盞幾乎是憤怒地叫了一聲,不會因為香蘇一句無心的話,他就要痛下殺手吧?虧他還是一方帝君!
東天雲長睫下的黑眸轉到金盞身上,冷冷的這麼一瞥,竟然讓金盞說不出後面的話。東天雲也不再理會他,只是輕輕抬手,用劍刃在食指上小小的劃開一道細口,隨意地一甩,一滴血珠直直飛向香蘇的樹冠,倏忽融入枝杈。
金盞和百知草都露出訝異的神情,看著垂死的梔子樹突然發出耀眼的金光,緩緩從土裡升起,原本乾枯的枝杈上長出嫩綠的樹葉,潔白芬芳的梔子花逐朵綻放,香氣比以往更加令人心醉神馳。當梔子花開滿枝椏後,金光突然隱遁,只聽一聲驚叫,什麼東西啪嚓掉落地面——竟然是成了人形的小梔子樹。
“疼死啦!”香蘇脫口嚷嚷,剛才一股祥瑞醇厚的靈力突然包裹住她,原本岌岌可危的身體驟然舒坦無比,七孔八穴都像是被這強大的靈力沖洗一遍,濁氣全無,脫胎換骨。正陶醉著呢,身子一沉,從高處摔地上了,疼啊!香蘇有力氣了,剛想接著抱怨,突然發現——自己光溜溜的!她尖叫一聲,徒勞地團成一團,恨不能就這麼鑽回土裡。她清楚地聽見坐在鳥背上的那個人冷嗤了一聲,雖然他沒說什麼,可她的羞憤程度卻像聽了他千百句刻薄話。
金盞趕緊脫下自己的長衫,走過來裹住香蘇,他和百知草都有些尷尬地轉過身去,好讓她從容穿衣。香蘇匆匆忙忙地套上袖子,站起身,手忙腳亂地掩下襬。
“算我還松塔一個人情,今日之事莫向他人提起。”東天雲那欠扁的聲音又響起來,更可惡的是,他竟然在這時候催動黑鳥,翅膀一撲騰,香蘇剛把下襬裹嚴,嘩啦一下,又被吹得裡外翻飛。香蘇慌忙用手去捂,顧頭就顧不住腳,原本就大的衣衫刷的從肩頭滑落,胸口一涼,她又得去抓前襟,百般狼狽。
她確定,那個死鳥人是故意的!他既然救了她的命,又幫她幻成人形,就不能給她變一件衣服出來嗎??
等她抬頭,東天雲已經不見了,香蘇還想發幾句牢騷,百知草頭扭著,眼神漂浮,開口說:“酥餅,你好了沒有?我們快去找君上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