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也不生氣,等了等,直到秦淮把手縮回去,才問道:“朕……可以長生不老了麼?”
“陛下只要堅持九九八十一天不近女色,不憂心不喜怒無常,則可矣。”秦淮恭敬地退到一邊,低著頭回答。
儘管還要九九八十一天才能見效,但皇帝還是笑了,以後還有無數個八十一,現在忍忍就過去了,有何不可?國師真是神女,如果能夠長久守著大陳江山,皇室……
皇帝想到這,笑了笑,擺擺手道:“無妨。朕耐得住的。國師在宮裡待得安逸否?”
帝王的心思,讓秦淮不得不稍稍揣測。
她從這句話裡聽到了三個意思。一是關心她能不能適應皇宮;二是打聽有沒有人為難她;三是皇帝表示對她寵信有加。
不管到底皇帝言外之意是什麼,她都得小心翼翼回答,哪怕這個是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瀕臨死亡的老人。
死,只是這個老人的一聲嘆息罷了。
“微臣覺得只要是大陳,哪裡都是好的,特別是皇宮,天下精華所在,怎能說不安逸呢?”秦淮垂著眼簾答道。
圓滑的國師,圓滑而不可挑剔的回答,讓皇帝微微驚訝。
“好罷。朕最近夢見了一隻馬兒,國師能替朕解解夢意麼?”皇帝寬容得顯示出一個帝王的忍耐力和心機。
秦淮沒有作答,而是反問:“馬者,忠誠篤信也。陛下夢見馬,是在哪方?”
“東。”
“東者……極貴。”秦淮躬身一拜,不再回答。
極貴?皇帝思索著。唔——不正是楚麼?楚姓乃是天下極貴。不過在東,也沒有什麼人在……馬……
驅馳者,當為馬。
馬者,為臣也。
皇帝凝神,百思不得其解。
“微臣告退。”秦淮達到了目的,也暫時延緩了皇帝的衰老,就該抽身而退了。
“嗯。”皇帝走神了,無意識應答。
等秦淮退出去,皇帝這才問一直待在殿內的成總管:“潯兒在哪?”
“回陛下,殿下和太子、魏王、秦武侯爺以及莫太傅去了京兆尹府。”
皇帝皺眉,又問:“蔡文衡?興師動眾的,又是要作什麼把戲?”
成恩斟酌用詞一番,回道,“蔡禰的三公子把秦武侯爺給綁到牢獄裡了。聽說還……羞辱了長公主殿下。”
“嗯?”皇帝眉頭皺得更厲害,厲聲責問,“蔡禰真的作了這麼大逆不道的蠢事?!豈有此理!混賬!讓曲宣來見朕!還有,傳旨秦武侯,命他把蔡禰拿下,朕要親自過問!”
說完話,有些喘息。
再說楚照,登堂審官,端得是神氣十足。
二話不說先祭出伏龍劍,再一一列舉蔡禰和三公子的罪狀,並且還讓人質控二人,把兩人的罪行統統數落了一邊,也不治罪,命人脫去蔡禰的官服,摘掉烏紗帽,把三公子打了三十軍法,這才歇息。
楚照端坐正堂,拿起驚堂木,重重落在案上,高聲冷喝:“蔡禰父子既然認罪,孤將二人移交衛尉府處置,爾等願意否?”
雖然不知道楚照為什麼肯放他一馬,但進了衛尉府總比被殺好,蔡禰哪有不服氣的,忙拉著重傷的三公子連連磕頭謝恩。
又莫名其妙瞪了白晚一眼,才宣佈退堂。
下了堂,楚照鬆了口氣。
蔡禰的認罪於她來說,大為有些為難。畢竟楚照不想樹立太過政敵,她要對付的,只是曲宣而已。
現在她放過蔡禰,這只是以退為進而已。皇帝必定會知道她和楚潯被抓到大牢裡,這事事關國體和皇家尊嚴,她判得太輕,皇帝反而對這個結果不滿。屆時只要她讓某些人上摺子說蔡禰的不是,非得要殺他,皇帝